患。好在是勋回答说:“确乎北上矣,计其时日,或已入朔州境若彼南下,安有奏尚不至之理?”他们要是真敢往南杀,跟曾二狗逃亡同一个方向,那曾二狗就未必能够赶得及在奏报到来之前,先跑我家里来啦。
随即他转向曹操,先将手中笏版放至膝前,然后伸手解缨,摘下梁冠来:“既为臣之所荐,致酿此乱,臣不得辞其疚也。”摘帽子倒未必是要辞职,只是以此动作来表态:我有罪,甘心受罚不过就理论上而言,并没有罢官解职的道理吧,申斥、记过、罚俸、降等,如此而已。
曹操一摆手:“宏辅守河东,建安初年事耳,今十余载矣,况所荐不过一小吏也,安得有罪?”你赶紧把帽子戴起来吧,不用假惺惺地这般表态。是勋暗中舒了一口气,但还不着急戴起梁冠,却光着脑袋朝曹操一揖:“若无前因,安得后果?勋请出巡朔州,为大王平定之,以赎前愆。”
这是关靖给他出的主意,说你不如趁着壶口山胡工叛乱的机会,请求率军征剿,就此离开安邑一段时间。说不定你前脚一走,曹操后手就宰了孔融呢,则你远在数百里外,一时得不着消息,等得着消息的时候孔融脑袋已经掉了,你再赶回来哭他两声,那事儿也就过去啦“正所谓福祸相依者也。”这回出的乱子,跟你有脱不开的关系,可若真能因此而躲过孔融之事,那也挺值当啊。
壶口山煤矿本是是勋最早建起来的,曾二狗勉强算是他的门客出身,他还曾经一度担任过朔州刺史,在御胡方面颇有建树你说这会儿不派是勋去处理此事,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估计曹操有七八成定会准其所奏。
然而曹操闻言,却突然间咧嘴一笑:“宏辅亦信佛乎?”“前因后果”之类的概念,虽然中国古已有之,但要等到佛教传入以后,才有了比较明确的用词和说法说白了,“因果论”属于舶来品,在这个佛教初东,尚不昌盛的年代,知道的人并不太多,会拿来说理的更是寥寥无几。
不过曹操也就随口一问,并没打算寻求什么答案是勋信不信佛,关他屁事?就算是勋信了五斗米道,只要不信太平道,那都无关紧要随即便道:“宏辅为孤之重臣,岂可轻离都邑?”
关于这一点,关靖、逄纪他们也早就想到了,终究乱子目前还不算大,千余人的暴乱,要是距离安邑再近点儿还好说,眼瞧着越跑越远,有必要派中书令出马去平定吗?这不是牛刀宰鸡吗?就算规模比之大上将近一倍的宜春之乱,要不是曹昂正好距离不远,曹操也不可能听从陈群所奏,任其为三州都督,前去征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