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步子挺急,就怕进殿太晚,还没等到天子过来呢,天就黑了,宫门要落锁,那我这趟不是彻底白来了吗?只可惜那木恩似乎腿脚不大方便,行速很慢,是勋又不好甩开他单走。表面上微笑着闲聊。其中内里心急火燎的。正当此际。突然从斜刺里又疾奔过来一名年轻宦者,见了二人躬身施礼:“是侍中、木常侍”
木恩在是勋面前躬腰曲背的,一脸谄容,见了这名宦者,却不由自主地把腰给挺起来了,也不正眼瞧对方,却昂首呵斥道:“任曙吉,宫中岂是奔蹿之所?!”你有什么要紧事儿。跑得这么慌张?
那名唤作任曙吉的宦官斜眼瞟了瞟是勋,随即垂下头去:“禀常侍,曹妃闻其姑婿是侍中入内,思慕渴怀,命小人请去相见。”木恩撇着嘴一拂衣袖:“侍中来谒天子,日将夕矣,焉有余暇去见曹妃?”
任曙吉又再抬起头来,眼神朝是勋一瞥,微微一眯,随即谄笑着对木恩说:“曹妃因闻天子适召太医令。恐有不虞,安得能见侍中?故此乃请相见耳”
是勋觉得这事儿实在蹊跷啊。没错。曹宪是曹操的闺女,也是自己老婆的外甥女儿,外甥女儿想见见娘家人即便只是远房的堂姑婿也在情理之中。问题他只在年节时候见过曹宪一两面,连话都没怎么搭过,安有“思慕渴怀”他这姑婿的可能性呢?倘若进宫的不是自己,而是曹德、曹昂,曹宪想见还则罢了,见自己?真有这种需求吗?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莫非曹宪在宫中听到什么不利于曹氏的消息,所以想趁机传递给自己?他就这么一错神儿,似乎没听清楚任曙吉后面的话,任曙吉被迫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天子既召太医令,恐御体欠安,不便见侍中也!”
木恩一拧眉毛,提高声音斥喝道:“安敢妄言?适才即天子遣吾迎侍中往崇德殿去,何言不便相见?!”
然而这时候,是勋终于听明白任曙吉的话了,他脑海中不禁灵光一闪,开口便问:“今太医令何人也?”木恩抢先回答道:“是吉本。”
啊呀吉本!是勋不禁大睁双眼,一把便揪住了木恩的手腕:“吾在宫门等待良久,何以天子始召?吉本何时进宫,又何时离去?!”木恩闻言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此非侍中所当问也。”你一个外臣,打听皇帝的起居情况干嘛?
是勋左手一按佩剑,双眉立起,恶狠狠地瞪着木恩:“吾有问,汝便答,倘有一字虚言,以为吾不敢喋血宫廷么?!汝一宦者,一日为二千石,即敢藐视朝廷大臣?难道吾不可为袁绍兄弟耶?!”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