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饭啊,有歌舞还多少能够解解闷,众宾云集之际,话还说不过来呢,听的什么歌?看的什么舞?然而此亦当时之习俗也,他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客人考虑。
然而不喜欢听唱歌,看跳舞的,绝非是勋一人,歌舞上来还没多久,酒才喝了一巡,夏侯廉就先忍不住了,举起酒杯来问是勋:“宏辅时享主公之宴,与王仲宣、陈孔璋、杨德祖等共坐,亦有歌舞助兴否?”是勋摇摇头,说要是那几位在,肯定是要谈诗论文的,还可能由主公命题,作诗以助酒兴。夏侯廉因此就说啦:“卿等文人,自以诗文以助酒兴,吾等武夫,亦当行令也,强过歌舞在侧。”
是勋说行啊,你想行令就行令呗,有何建议?曹洪在旁边儿叫起来了:“语宏辅、公仁等,卿等若欲以诗行令,吾不为也。”董昭“嘿嘿”一笑,说在座能做好诗的,大概也就是宏辅一人吧,我也不行,子廉将军不要捎带上我。
曹丕刚才被大哥曹昂当面呵斥,老实了还不到十分钟,这一听众人之言,又赶紧开口来凑热闹了:“吾前从河南史阿学剑,可舞剑为诸君助兴。”
夏侯渊“哈哈”大笑道:“子桓,汝身有剑长否?”你还没剑高呢吧,说什么舞剑。曹丕不服气了:“吾之剑术,自无法与妙才将军比,然”左右望望,要说跟是勋、董昭、满宠这些文官比,未免跌份,说跟大哥比,却又不敢,最后挑中了堂兄:“不在政兄之下。可并舞为戏。”
曹政苦笑道:“吾臂已废,如何与汝并舞?”此前寿春之战,曹政身负重伤,虽然经过樊阿的悉心诊治,但一条右臂从此酸软无力,写字可以,拿刀舞剑的肯定不成啊。如今听得曹丕开口,不禁心说曹昂是多懂事一人啊,怎么他这兄弟完全不似乃兄,如此惹人讨厌!不想再听曹丕说出什么浑话来,于是建议道:“投壶何如?”
董昭、王雄等人都表赞成,可是勋却不大乐意了。投壶是这年月士人最惯常的娱乐竞技活动,是勋半路出家做士人,还真没有好好练习过,以前在酒席宴前碰到过几次,回回垫底这必输的酒令,谁肯来行啊?于是朝众人一拱手:“吾素不善投,可为诸君监令也。”我来当裁判吧,如何?
夏侯渊说你是半个主人,你不参与,那还有什么乐趣啊。就听曹洪“哈哈”大笑,伸手往袖子里一掏,随即“当”的一声将一枚小东西掷在案上“宏辅不善投壶,可善投茕?”
是勋转过脸去一瞧,嘿,这东西倒挺精致啊。所谓“茕”,就是后世的骰子,有六面、八面、十面、十二面、十六面不等,上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