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唤了刘靖来做翻译,即于帐内召见那名鲜卑驼巴部的大人。只见此人面皮粗黑,皱纹纵横,估不准真实年龄。但塞外鞑虏久冒风霜,原本就比同年龄的汉人显老,这家伙估算起来,其实未必到得了四十岁吧。
那大人进帐后摘帽行礼,张嘴却是一口汉话:“小人鲜卑驼巴部诘汾,特来拜谒刺史大人。”
原来当日鲜卑大败,就有那驼巴部众亡命逃归,向诘汾禀报。诘汾还在忙老爹的丧事呢,闻报大惊,心说我把八成的青壮全都托付给了宾,前去劫掠匈奴,这要是全回不来,驼巴部就要完了呀!赶紧亲自快马赶来,想跟汉人讲讲求赎的条件。结果才到半路,便遇见了是勋放回去取赎的使者,问明了内情,因此才会那么快便赶到基地。
当下请罪说:“小人交友不慎,误信了宾,将部众相托,本是随他去伐匈奴的。却不想彼獠无信,又复无眼,竟至汉地来捋大人之虎须。大人的威名,小人素所仰慕也,断然不敢冲犯。”
是勋闻言,不禁微微一挑眉毛:“哦?汝素知吾之威名?吾乃有何威名也?”
诘汾愣了一下,随即敛容答复道:“大人先守河东,使呼厨泉诚心归服,又败高并州;后随曹公伐邺,败袁冀州;今来并州,覆掌即吞呼厨泉部,雄兵数万,乃欲北伐美稷此小人所素知也。”
啊呦,作为一名北鄙胡虏,这家伙知道的还真不少哪。是勋不禁有些重视起这个诘汾来了。当下正色问道:“吾已允宾等取赎。汝不归部准备羊、马。以取部众,复来见我何意?”
诘汾原本单膝跪在是勋面前,听闻此言,干脆把两个膝盖全都屈起来了,哀求道:“大人容禀,我驼巴乃小邑也,户不足四千,以是修好于没鹿回部。并将舍妹嫁宾为妻,求相援也。今为大人所杀者数百,所擒者数千,羊马未足尽赎,况大人也不允我尽赎。我邑西有蒲头,东有步度根,觊觎久矣,若不能尽还族人,深恐不日即亡。还请大人海量宏恩,小人并无冒犯大人之意。亦本无此胆也。”
是勋冷笑道:“虽非汝之主使,汝部众来攻我。焚我粮秣、杀我部属,今乃欲我尽释之乎?世间安得如此美事?!”
诘汾忙道:“小人愿诚心归附,则驼巴部即大人之所有,驼巴之众,即大人之所属。羊马一时不足尽输,亦恐涸泽而渔,然今后将年年来贡。大人若有所使,我邑万死不辞即可随大人往伐美稷,以灭匈奴。所获不敢自专,唯大人下赐,赐之多则必竭诚报效,赐之少亦不敢稍愠也。”
是勋知道,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