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日中午12点46分,一辆加长林肯从市行政中心内缓缓驶出,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大红色的宝马。加长林肯的后座上,梁鑫和滕增岁并肩而坐。当车子缓缓开出行政中心大门,梁鑫轻声地,对滕增岁说了一句:“阿公,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滕增岁扭头看他一眼,也同样淡淡一句:“记住什么?”
梁鑫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滕增岁沉默几秒,点了下头,“挺好,你这个年龄,能亲身体验过这样的事情,还能这么快就想明白的,挺难的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嘛。”
梁鑫道:“对啊,何况还是最粗最硬的那条。”
滕增岁道:“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接下来就想想该怎么解决问题吧。”
梁鑫淡淡嗯了一声。
早上他在大会上的口头表态,显然是不具备切实法律效应的。所以刚刚二十分钟前,他又在周振洋的陪同下,以三金科技董事长的身份,和市里签订了两年之内三金科技利润不分红的备忘协议。不过光是备忘协议,也同样还不足以让这件事落地。
接下来他还得说服三金科技的绝大部分股东,在程序上让这份协议得以通过,这件事情才算办完——看起来就跟拉着全公司股东一起自杀似的,但梁鑫没有办法。
谁让他事先已经吃下了市里的好处,所以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周赫煊的今天,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明天。法制国家可不是开玩笑的,法律到底是为谁服务,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站在非统治者序列里的人们,脑子里永远需要清醒。
“这个事情有难度,虽然市里支持我,但市里又没有股权。我二十四个点,你手里十六,就算加上老陈的七点二和我家玲玲的那零点八,咱们也才百分之四十八而已,一半都不到。”
梁鑫缓缓对滕增岁道,“这回我可没办法担保,我们公司里那几个小股东,还会站在我这边了。不过就算把他们都加上,也就百分之一出头。”
“还有康明。”滕增岁道,“小康我来说服,他应该能理解的。”
梁鑫道:“阿公啊,你为了保这点晚节,把年轻人的财路都给断了,不怕他们恨伱吗?”
“恨不恨,要看补偿够不够。”滕增岁很平静道,“我过几年一退下来,集团空出的位置不会少,小康是明白事理的,也是懂进退的。”
“也是……”梁鑫微微点头。
滕增岁继续道:“这样算上小康,差不多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