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闭上嘴,点点头。
“玉树和你分开之后……”连枝解开了头上的皮筋,一头黑发落下。
“我们在一九八八年的冬天重逢。”
发尾染着点点白色,浸在水里,她一点都不在意。
“我记得,是在行州的东河,靠近大寨的弄堂边上——
——我在找食吃,你那年十八岁,坐在电线杆下面,在唱歌。”
“唱得是什么?”叶北刚想开口问一句,见眼前的姐姐突然变脸,气得竖起眉毛。
他感觉肩膀一紧,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叫连枝紧紧抱在怀里——唇齿一热。
叶北两眼清明,从这女教练身上感受到怪力,这种力气绝非人类能拥有。
苏连枝的红牌警告,是一次深深拥吻。
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像是从叶北嘴里得到了心理安慰,暴脾气也收了回去。
他们感受着彼此近在咫尺的默契眼神,嗅着对方的鼻息。
连枝托着小北的脸,手指比唇示意噤声,轻轻舔着嘴边晶莹剔透的唾液,意犹未尽的样子。
叶北问:“你喝的饮料什么牌子的……挺棒的。”
“机灵!懂事!对路!”苏连枝狠狠地补上一嘴!
她心满意足,推开情郎。
“你真好吃!好想一次吃个够呀……对了,我说到哪儿了?”
叶北笑着挥了挥手,不敢说话。
“啊……”苏连枝捂着脑袋,像是在为自己的健忘犯难,“哦!你在唱歌,唱的是小城故事,手上捧着个坛子,上边贴着叶爸爸的照片——我见过叶爸爸,也认得出他的样子,那确实就是他的骨灰坛,当时,你手上还拿着笔记本和一份报纸。”
苏连枝想了想,是在回忆笔记本和报纸的内容。
“你揭开了骨灰坛,把父亲的骨灰洒在了东河里。”
“报纸上用红笔圈着一宗杀人案,事情的始末很简单,是一个家庭的惨剧——
——有钱的父亲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知青,女知青骗光了父亲的钱,在外偷情被人告发,被父亲杀死之后,尸体分作八份喂给野狗,脑袋和脏器剁碎煮熟了,家中父子俩,吃这些东西,吃了一个星期。”
“儿子发现,平时的餐饮伙食不太对劲,主动举报了父亲——这宗杀人案才水落石出。”
“你的笔记本上,也在讲这宗杀人案,不过是属于小北你自己的版本。”
苏连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