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喜粗犷的男声。
“谁!”
兰盼警惕地转身过去,看着挤进门的三个人,拧起了眉头。
一拥而入的三个人都是男性,年龄最大的一个可能有五十多岁,一张脸黝黑粗糙,眼睛大鼻子,眉毛杂乱胡子拉碴,嘴唇上好几道深裂纹,再配上那谄媚的笑容,简直像戏台上的丑角。他边上另一个年轻人,肤色比他还黑,笑起来就剩下牙齿还是白的,看向她的目光直愣愣,一副卑贱模样。至于另外那个最的男孩,五六岁了还留着两股鼻涕,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对上她的时候鼻涕刚好流下来,他舌头一卷,将鼻涕给舔了。
只一下,兰盼被恶心的浑身都哆嗦,厉声问:“你们谁啊,给我滚出去!”
“盼盼你不认识大舅了?”
田大壮被她喊的脑壳疼,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我,你舅啊。你当年跟着领导走的时候可都十岁了,怎么念书这么些年还把脑子给念傻了,连你舅都认不出来了!”
“……”
顾兰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她早已记事。自然还记着自己这唯一的舅灸长相,不过刚才猝不及防,所以没认出来。眼下猛地这么看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眼见她这副样子,田大壮却放心了,指着边上自己二儿子:“这是你黑牛哥,当年还带着你一起玩过呢。这是你大侄儿,哦,这个你没见过,别吃了别吃了,让你姨认认。”
顾兰盼:“……”
这三个粗鄙丑陋的人让她险些晕眩过去,她都无法相信,她在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亲人。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她便彻底地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就好像,这十多年来,她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别墅豪车、富贵的生活、体面的家庭,统统没有了。
她不想话,转身往主卧里走。
见状,田大壮连忙跟上。
“别进来!”
顾兰盼崩溃地吼了一声,猛地拍上门,从里面反锁。
三个男的面面相觑,不过几秒,孩子发现地上掉了一块巧克力,连忙蹲下去捡了,拿起来给田大壮看:“爷爷,糖。”话落,飞快地去剥外包装纸。
巧克力糖在地暖上早都热化了,黑乎乎的颜色淌出来,孩子低头去舔。
“吃吃吃,就知道吃。”
田大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双手背后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半晌,朝主卧里喊:“盼盼你这房子买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