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忐忑地道:“是,还说要见大人。”
沈若华笑容越发深了,与一旁的徐勉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徐大人与我一道去看看吧,看看咱们的驸马究竟有多少冤屈。”
徐勉倒也不推拒,起身来:“那就我陪大人过去吧,也该问问驸马是如何服了毒的。”
薛文昊躺在卫所的演兵场地上,因为被灌了金汁,四处散发着恶心的臭味,一群锦衣卫都掩着口鼻躲得远远地看着,连看守诏狱的兵士都不敢近前去,就让他一个人躺在一地的秽物中。
沈若华与徐勉往这边走了过来,那群锦衣卫兵士们忙行礼:“沈大人,徐大人。”
听到他们行礼的薛文昊一惊之下,想要爬起身来,至少他不愿意让沈若华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只是他刚中了毒,又大吐了一番,哪里有力气支撑起来,只能勉强在那堆秽物中蠕动着,艰难地挣扎好一会也没能起来,倒是费尽了所有力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倒卧在那里。
沈若华往他跟前走去,也被那股子恶臭熏得皱了皱眉,用手绢掩着脸,一双莹润的眼望着他:“驸马要见我?”
薛文昊睁大眼望着眼前的沈若华,她一身绛紫宝相祥云圆领补服罗裙,朝月髻上簪着宫制白玉梅花簪,腰间佩着一品白玉带,看上去高贵典雅。她就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望着地上的他,目光里没有鄙夷,也没有憎恨,只有漠然,好似他并不是曾是她夫婿的人,而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可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薛文昊觉得发自骨子里的冰冷和卑微,明明他还是寿宁长公主的驸马,应该高高在上地俯视她才对,怎么会沦落到这样子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不由缩了缩身子,想要把身上秽迹斑斑破烂的衣袍遮挡住一点,让自己离她远点,也就不会让她看得这么清楚狼狈的模样,低下头道:“你居然让人这样作践我!我还是驸马,太后娘娘还不曾定我的罪,你居然敢这样作践我!”他醒过来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醒的时候,几乎羞愤欲死,他怎么能被这样糟践!他是驸马,应该高头大马锦衣玉食人人敬仰才是,可现在被关在诏狱里每日担惊受怕,唯恐就要被问罪处斩,现在还被灌了秽物脸面扫地,真是生不如死。
沈若华看着他,笑了起来:“你当然是驸马,只是这可不是作践你,而是要救你的命呢,毕竟比起脸面,命更要紧些吧。难不成驸马宁可被毒死也不愿意活下来?”
薛文昊一时语塞,他虽然恼怒被这样救活,可也没勇气说自己宁死不屈,他还不想死,就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