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铺的掌柜是直到几天之后才见到那位去回春堂求医的妇人,她正抱着小哥儿满是感激地向王福生道谢作别,原本她还怕回春堂的诊金药费太过昂贵,她们孤儿寡母靠着给人浆洗缝补衣物过活没那么多银子可以给。可王福生却说东家交代了,只要她给五十个钱的药钱就可以了。原本眼看着救不活的人了,到了回春堂不但救了回来,还不肯收她的诊金,教她怎么能不感激涕零。
她看着王福生眼眶都红了,抱着儿子就跪了下去,规规整整给他拜了一拜:“东家不肯见我,我也没有能给的,只有请掌柜的代我向东家道谢,谢他救了我家盛儿,待盛儿大好了一定要让他亲自来给东家和掌柜的磕头。”她一直不曾见到过这位回春堂的东家,每次都是王福生将孩子抱去内堂里诊治的,隔着厚厚的帘子,妇人连东家的声音都未曾听到过,也只当这位东家是位上了年纪德高望重医术精深的老郎中。
王福生忙让她起来,把沈若华交代的话说与她知晓:“……这几日伤处不能沾水,那几包药拿回去煎了给哥儿吃,若是有什么不好再回来,仔细别让哥儿挠破了结疤处,过上十几日会慢慢大好了。”
妇人忙都应着,一手抱着哥儿,一手拿着几包药,含着泪对王福生千恩万谢。
瓷器铺的掌柜一见那妇人出来便是眼前一亮,他可是等了好几日了,若是再不见人,都想着要去报官了,只当是回春堂治不好病人杀人灭口了,可是他一眼又望见了妇人怀里的小哥儿,顿时呆住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日这妇人抱着哥儿来的时候,哥儿的身上到处都是被滚水烫的红肿起泡的伤口,哥儿那会子就已经没了气力,脸色吓人,连回春堂的郎中看了都摇头,让她把哥儿抱回去不必再费心思了,可是现在他看见的是什么?那小哥儿居然好好地在妇人怀里,低着头摆弄着回春堂里拿的一个小灯笼,面色红润,并不像是要死的模样,分明是已经好了起来了!
他大惊之下,顾不得自己铺面的生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与那妇人道:“你这哥儿怎么……不是已经不成了么?”
那妇人正与王福生说着话,听他这样说,顿时拉长了脸,狠狠啐了一口:“什么不成了!我家盛儿这不是好好地!”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瓷器铺的掌柜的,“多亏了回春堂的东家,是他用法子治好了盛儿,还给了我这些药,只要照着吃就能大好起来
。”
瓷器铺的掌柜如同听到什么绝无可能的事一样,瞪大眼上下打量着那小哥儿,终究没忍住伸手捋开哥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