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府的马车沿着官道往京都南郊的玉真观而去,马车上却是尴尬的安静。薛文昊坐在马车的窗边,故作平静地看着窗外,余光却是不停地扫过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吃茶的沈若华。
一身紫狐翻毛羽缎面鹤氅脚上穿着羊皮小靴的沈若华低着头,看也不看她面前的薛文昊,神情自在地吃着茶,好似浑然这马车里浑然没有薛文昊这个人一般,一点儿在意都没有。这教薛文昊看得很是窝火,他可是她的夫婿,就坐在她面前,她怎么能视而不见,可是他这会子细看之下,又不得不承认,沈若华容光照人,越发教人移不开眼去了,若说当初嫁给他的沈氏只是容貌清丽柔美,那么现在他眼前这个人已经大不一样了,一举一动之间好似有着让人不敢直视亵渎的高贵,让他不觉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他回过神来,却觉得更是恼怒,冷哼一声道:“元日时皇后娘娘召你进宫是为了何事?”他早有心想问,先前是福王妃对她关照有加,时时接了她去福王府,后来宫中居然传了话出来,让她替了世子夫人陈氏入宫请安,这教他这个当丈夫的越发不满,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让这么多贵人对她多加看重,偏生他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一想到这里,原本因为她答应拿了银子出来换赌债,心里对她的厌恶已经缓和许多的薛文昊,又是一阵气恼,语气也越发不好。
沈若华轻轻淡淡笑着,看了一眼薛文昊:“我也不知,不过是觐见请了安罢了。”然后又吃了一口茶,闲闲地望向马车窗外,好似对他的问话并不曾上心。
薛文昊气得脸都青了,到嘴边要说这几日去东厢房的话也被噎了回去,只得愤愤地别开脸去。不知好歹的沈氏,到这会子还是如此愚蠢,休想让他再进东厢房去。
沈若华却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薛文昊抿嘴一笑:“三爷,昨儿我带人去了仁寿坊胡同,把齐家妹妹给接了进侯府来了。”
她一句话,让薛文昊脸色顿时变了,瞪大眼望着她:“你去了仁寿坊胡同?你是要做什么?!”她居然知道了自己把齐氏养在仁寿坊胡同了,可为什么不吵不闹,还这样安安静静跟着他来玉真观,连说也没跟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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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华笑得云淡风轻:“我自然是去替三爷把齐家妹妹接进侯府来,日后还留在三爷身边伺候呀。三爷与齐家妹妹那般情深义重,齐家妹子为了三爷更是连名声都不顾了,私奔离了家,却只能住在仁寿坊胡同那小宅子里,连个名分都没有,我听着都心疼。”
她故作感叹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