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完,庖木香把柴刀塞回了本村蔑匠庖大竹手里,正准备走了,哪儿知道庖家那堂屋门忽然就开了!
呀呀,猜是谁冲出来了?
“你简直欺人太甚了你!你还是不是姓庖的啊?你欺负人都欺负上自己哥哥家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初你男人和儿子死了的时候,谁天远地远地帮你去背了骨灰罐回来?你他娘太没良心了!”
巴氏,冲出来的就是巴氏。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想着自己这些年一直处于庖木香的银威之下,一直“忍辱负重”着,越想越觉得不顺心,一冲动,便也提了把削红苕皮儿的刀杀出来了!
她一出来,庖木香内心的战斗之火便重新燃烧了起来,一把夺过刚刚还给庖大竹的劈竹刀,风风火火就要往里冲。小邓氏等几个妇人连忙将她拦住,庖大竹也吓得脸色发白,几步窜上石台阶,朝院里的巴氏摆手劝道:“巴嫂子,算了,算了,你又跳出来招哪门子火呢?要真伤了,谁都不好啊!”
巴氏扬着她那张紫红色的老脸,凶得跟只刚孵了鸡崽儿的母鸡似的:“我怕她?从前都是让着她,要实打实来她压根儿就不是我的对手!”
“来!来!来!”庖木香掀开了小邓氏她们,几步抢上台阶,再一把推开了骨瘦如竹的庖大竹,冲进来吼道,“你立马就跟我来实的!谁要玩虚的,谁就儿子死绝!来,动手啊!”
巴氏被庖木香这么一咆哮,吓得跟紧跑到了大磨盘后面,手扬着刀,结结巴巴地威胁道:“你……你有种就来啊!谁……谁怕谁呢?你你……”
没等巴氏把嘴里的话抖落清楚,庖木香就发飙了——身后鸡笼上一刀,惊得里面那三只无辜的小母鸡好一阵跳毛;院中一直长得挺茂盛的那棵瓜藤一刀,瞬间终结了这瓜货的性命;跟着,她又冲到了晾晒大头青的地方,一脚踹翻了那个三层晾晒木架,圆簸箕里的大头青们散落了一地!
巴氏彻底地蒙了,吓得是目瞪口呆啊!等回过神来时,哎哟地大嚎了一声,坐在地上便蹬腿大哭了起来:“这还叫人活不活啊?庖家你们那些祖先咋就生出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呢?庖大山,老娘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呀!哎哟,哎哟,要死了,要死了啊!都不过了,你索性把我们一家都杀了吧!哎唷哎唷,不活了!不活了!”
看热闹的没一个敢来拉,屋里躲着那几个更不敢了,死死地抵着门连大气都不敢喘呢!巴氏正嚎着,一早就出去了的庖大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进院之后,见到这满院凌乱,气得他两眼冲血,冲着庖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