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缙几乎把拳头攥出水来,然而还是笑着道:“你果然是会凫水的。那时候大冬天的跳进冰湖里欺骗我,吓唬我,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给你算?”
他终于不再去看那些让他心神俱裂的瘀伤,从热水桶中捞出棉巾替她擦拭。
然而他一碰到蒋嫣然,后者像一条出水打挺的鱼一般挣扎,口中呼痛。
她是极能忍耐的,既然喊疼,那定然是疼得狠了。
燕云缙吓了一大跳,扔了棉巾慌忙道:“娇娇,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蒋嫣然看着自己大腿上红红的一大片,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觉得,那棉巾太热了吗?”
她就知道,燕云缙根本就不是伺候人的人!
她信了他的鬼,才让他来帮她擦洗。
“没有啊。”燕云缙惊讶地道,“我是自己拿过来的啊!”
如果热,他怎么能烫她?
对此蒋嫣然还能说什么?
皮糙肉厚加眼睛用来喘气的,明明旁边还有一桶凉水用来兑温水,他却完全没有看到。
她嫌弃地道:“你让开,还是让红叶来。”
燕云缙却想亲力亲为,同时也不想让任何其他人看到她身上的痕迹而看轻她。
结果在蒋嫣然不耐烦的指点中,燕云缙磕磕绊绊地兑好了温水,给她擦洗了一番,然后替她拉上被子盖好。
地上已经到处都是水,像刚刚被暴雨袭击过一般。
燕云缙身上也很狼狈,衣衫都湿了,索性也脱了衣裳,和蒋嫣然一起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板床上。
两人都累得狠了,所以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
蒋嫣然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酸疼,原来她枕着燕云缙的胳膊呢。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她揉了揉脖子,侧头看着他。
燕云缙其实长得很英俊,剑眉浓密,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苏清欢曾经跟她开玩笑说,薄唇的男人薄情,说陆弃是个例外。
如果再能有机会闲话家常,她可能会告诉她,燕云缙也是个例外。
他的眼底有仿佛褪不去的青黑之色,不知道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
这个傻子。
蒋嫣然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描过他的眉眼——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他,而他,终于也没有辜负她。
“偷偷摸我作甚!”燕云缙忽然睁开眼睛开口道,吓了蒋嫣然一跳。
“觉得你老了些。”蒋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