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可闻的营帐里,有种敲击在人心上的煎熬。
对苏清欢是内疚,但是教子上,陆弃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所以没打算让步。
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得知这些?是谁指使你的?”
小萝卜抬起头来看着陆弃,一开口就惊住了他。
小萝卜徐徐地道:“爹,我和娘说话的时候,您在。”
陆弃:“……你怎么知道的?”
“我到的时候,已经看到您了。”小萝卜诚实地道,“您的衣服下摆的云纹之上,有一道夜里能反光。”
陆弃:“我怎么不知道?”
小萝卜道:“只是您恰好穿这件,被我撞见了。这件衣服是娘做的,当时姐姐要一件夜里会发光的裙子,娘给您绣云纹的时候,混了线,姐姐不让拆,说要您和她一样。”
原来是阴差阳错,陆弃明白过来,只是想到身上的衣服都是苏清欢一针一线绣的,内疚心疼就像钱塘江的大潮一样翻涌而来。
他按下心中复杂情绪,冷脸道:“所以,你是算计我了?”
“秦昭不敢。”小萝卜低头,“我只是心疼娘,也希望您知道真相。”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干脆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在外面,不行吗?”
“不行。”小萝卜毫不犹豫地道,“我已经做错了事情,不能再骗您。我就是想让您知道,娘没有做过,都是我。”
想到自己是被儿子摆了一道又一道,陆弃生气的同时,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骄傲。
如果说下药还可以经过深思熟虑,审慎谋划,那么他遇到自己后又一句句引导着苏清欢说出真相,说出对自己的失望、信赖,小萝卜的机敏聪慧,实在令人感叹。
“你不必替别人撇清,”陆弃冷声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有同谋,我会查清楚。”
他说的是蒋嫣然。
小萝卜立刻道:“爹,主意是我提的,姐姐最多是包庇。姐姐和您之间,本来就不亲近,而且姐姐又是女子,从前被您狠狠责罚过,心里怕是已经介怀。所以这次,您就饶过她,不要再伤感情,娘也会难过的。”
“因为我从前对她严厉,现在就可以有恃无恐?”陆弃并不打算轻轻放过,“秦昭你要记住,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量一下,代价是否是自己所能够承担的。不要妄想逃脱责任!”
“是。”小萝卜恭谨道。
他只是提醒陆弃,他相信陆弃能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