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赤身坐在浴桶之中,双臂张开靠在桶上,微仰着头喊苏清欢。
苏清欢正靠着火盆给他烤衣服,知道他是想借酒撒撒娇,便放下衣裳,笑着走过来,伸手轻轻替他按摩。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想撒娇了。
这些日子他也够累了,精神还被自己弄得紧张兮兮,多长时间都没这么放松过。
她力度不轻不重,纤纤细手在他头上揉动着,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不是不喝酒吗?为什么要强出头给穆臣挡酒?”
“温大夫救过你们娘俩,这情分我得还。”陆弃闭着眼睛,嘴角露出笑意,“穆臣人缘很好,去了很多年龄相仿的权贵子弟。我竟然觉得,还不错?呦呦,我要是从小认识你,可能性格就不会如此孤傲冷僻。”
别人或许觉得他的孤傲冷僻是故意为之,可他知道,那是无奈。
他何尝不想有许多朋友,呼朋引伴,少年意气,一起吹牛一起玩闹。
可是,他没有。
他只有出生入死的战友,彼此可以托付性命,却终因染上了鲜血和死亡而沉重了些。
“那时候认识我,说不定也成不了啊。”苏清欢笑道。
陆弃猛地睁开眼睛,浅棕色的眸子周边因为微醺而沾染了点点红痕,“我不想听你说这话,快跟我道歉。”
假设不成都不行。
“行行行,我错了,请陆大爷原谅则个。”苏清欢告诉自己不要跟醉猫计较。
陆弃这才罢休,但是心里也明白,就算早认识,那时候她喜欢的还不是自己呢!
如果他强取豪夺,以她骨子里的刚烈,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哪有现在这般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甜蜜?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上天待他终究不薄。
“阿妩快满月了,我想操办一番,你以为如何?”陆弃道,似乎叹了口气,“我答应你的十里红妆,还是没有做到。今日见到穆臣成婚,更觉惭愧。从今而后,不会再亏欠你们母女。”
苏清欢道:“她早产身子弱,满月大办的话怕人多冲撞。更何况,刚办了白事,又是年关,大肆操办就算了。你要是就想操办,等着周岁吧。”
“好,听你的。呦呦,你有什么愿望吗?”陆弃忽然问。
苏清欢动作顿了下,展颜一笑:“相公体贴,儿女听话,健康无忧,略有积蓄。”
“然后呢?”
“没有了,这已经很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