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她扭头,冷笑一声:“别哭了,杜云娘,哭坏了嗓子,明日不能给夫人唱曲,将军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啧啧,我倒是很想见见那情景呢!从前军中听说时常有,但是女人就没见过了。”
杜云娘吓得哭都不会了,呆呆地看着她,嘴唇微张,倒是挺美的。
白芷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句祸水。
杜丽娘道:“姑娘放心,明日奴定然带着小妹给夫人唱曲。”
“这还差不多。”白芷转身上楼。
杜丽娘站直了身体,也不拉杜云娘,看她凄凄惨惨地哭,凉凉地道:“这算什么?不过被人说了几句。等真正伺候男人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哭不出来。你想着你的好前程,我却要对死去的父母交代,以后听话点,别再捅篓子,你看我,也不过是一只别人说捏死就捏死的蝼蚁罢了。”
“不,不会这样!”杜云娘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却只敢小声道,“我不服气,她有什么?不过是个婢女,不过狗仗人势罢了。等我成了主子,一定要……”
杜丽娘一巴掌打到她另外一边脸上。
这次她毫不惜力,所以杜云娘的脸被打歪到一边,碰到了墙壁之上。
她意识到,现在再不管,杜云娘日后能闯出弥天大祸,但愿现在还不晚。
“你想做人上人,也得问问自己爹娘是谁!”杜丽娘冷声道。
“那姐姐,想嫁给章云平,就不是痴心妄想吗?”杜云娘捂着脸,恨恨地看着她,急不择言道,“他怎么着也是个举人老爷,他家里能同意他娶你吗?我无论如何,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杜丽娘只觉心上被狠狠插上一把尖刀,鲜血淋淋,痛不可当。
她捂着胸口道:“好,好,好,你嫌我脏。你忘了,你是被我用卖身的银子养大的!你觊觎的那些人,想娶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是你个青楼长大的女子!你说你清白,从我们上了花船那一日,我们就永远地脏了!”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配不上章云平?可是她考量过,他性格温和,家里父母双亡,又是独子,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没人管;她带着大笔的银钱,应该可以让他高看一眼……
她从不敢奢求爱情,她不配;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安稳稳的日子。
而这些,竟然不被她最亲近的人理解。
杜丽娘心如刀割。
“我不服,我不服!”杜云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