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丘剑池和张禄分手之后,便漫步而入饭堂,其中摆了两张长桌,有些矮凳,以供客人休憩或是就餐——船主和水手们则不在此处用饭。
眼瞧着客人们大多就位,独独不见张禄,吾丘剑池不禁眉头微皱,朝门外望去。伴当凑近一些,低声在他耳边说:“那位客人,貌似不在船上用餐……”吾丘剑池这才笑一笑:“或许自带了干粮吧。”伸手提起了桌上的筷子。
饭食还算丰盛,两盘蔬菜、一盘腊肉,还有一盆鱼汤。按照当地的饮食习惯,客人们先都盛了汤来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调味料,腥味尽消,香气浓郁,使人大快朵颐。喝完汤,各自盛饭,吾丘剑池才刚扒拉了一口,伴当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拍落了他的筷子。
吾丘剑池这才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只见那对夫妇和他们的小孩都已经出溜到桌下去了,其余众人也各生惊愕之色。他试着一提内息,却觉真气混乱,浑身软绵绵的,竟然无从用力,心中大惊,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
缓缓放下饭碗,站起身来要走,双腿却骤然一软,重又坐下。只听邻桌旁商人的一名保镖怒喝一声:“这莫非是黑船么?!”但是明显中气不足,喝声也毫无威势。
吾丘剑池努力扭过头去,先瞟了自家伴当一眼,对方只是苦笑,那意思:我也着了道啦。再转过去望望邻桌,就见那商人已自瘫软,他三名同伴貌似还在苦苦支撑。
只有那老头突然痰咳一声,缓缓站起身来,一张嘴,却并非老年人的声线:“只劫一人,与他人无干,各位且安坐,切莫自寻死路!”说着话猛地抬起右臂,手掌外翻,朝向身侧一名商人的保镖便是当顶击下。
这一掌去势好快,而且挟着一股阴冷之气,那保镖毫无闪躲的可能,被狠狠地击中了顶门。只听“啪”的一声,那人面色惊骇,双眼努出,尤其可怖的是从鼻梁以上,皮肤尽作青灰之色,还隐隐笼罩着一层寒霜。随即他喉咙里“呃”的一声,朝后便倒,声息全无——估计是被一掌就给打死了。
不管这名保镖究竟是什么境界,练成什么武艺,只要不是铁布衫一类外门横练功夫,这被人狠狠一掌打在头顶要害,当即身死也在情理之中——关键他先中了毒,浑身无力,根本就躲不了啊。吾丘剑池暗忖,倘若换了自己,这一掌未必能够打得那么干脆利索,但要说一掌毙敌,只要全力施为,未必就办不到了。
问题是那老头儿击打之时,并非纯靠掌力,内蕴阴寒之气——要么是什么从未听闻过的邪派武功,要么便是已臻窥奥阶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