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交趾,相较广东未免也太热了一些。”
盛夏时节,身着大明五品官服的一个年轻官员拿着手帕不断擦汗,却又不能乱了体面与威严。
“田钦使忍耐些,此处是比广东热。听说哪怕是腊月,着单衣也行。要不然,那占城稻何以一年三熟?”回应他的,是一个声音阴柔的中年太监。
“哼,这都快半个月了,看来那莫登庸当真心虚得紧。”
被那太监称为钦使的,是嘉靖五年的进士田汝成。如今,他以礼部郎中之职,奉命来担任这交趾宣交使。
当然了,交趾比较特殊。整个二、三月里。田汝成既和其他一些被选为宣交使和使馆司务、卫官的人入宫接受皇帝“培训”,他们交趾宣交使的三文一武四个头目,更是参加了两次有军务总参谋列席的秘密会议。
田汝成深知此行凶险之处,但他目睹了正德十六年的张孚敬因受皇帝信重、八年多便列身国务殿,这个机会还是想搏一搏的。
现在他说话的对象,是他麾下的卫兵头目袁红瑁。虽然只有一旗卫兵五十人,但这使馆卫官却有正百户的官品。而派到交趾来的袁红瑁更不简单,是锦衣卫副千户的官品。他底下带着的五十人,更不容小觑。
田汝成这么说,其实是再次向袁红瑁确认一下接下来的安危。
袁红瑁的回答很简单:“他不敢造次。”
“……我料他也不敢。”田汝成掩饰着自己那一丝丝不安,“无非正与麾下商议如何向我大明解释,为了试探能不能得大明册封更会好生款待我们。若我们愿意,这宣交使馆更是立刻就能开。即便严词呵斥他乃篡位之臣,难道当真敢不礼敬大明,以致内外交困?”
袁红瑁看了看他,不再说话。
你想得这么明白,怎么脸红了?
哦,这里太热。
“彭公公,且不理会这些。本使来到这安兴城的消息,彭公公已经散了出去?”
“钦使放心,莫说咱家海贸行这边已经合作多年的交趾富商大族,便是使团大驾入城的消息,自已传出去。不仅如此,设下宣交使馆,主要便是打理海贸之事也传了出去。”
“有劳彭公公了。”田汝成笑着对他行了礼,“接下来,便看这交趾会如何行止。”
安兴城以西的升龙城里,莫登庸身着龙袍、坐在他的宝座上。
大明周边离得最近的这些国家或部族里,除了乌斯藏这些有自己宗教传统的地方,交趾、高丽等都有着浓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