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腊月初湖广的奏报传到淮安,朱厚熜就没有再去南京,反而直接赶回了京城,竟是在宫里过的年。
回宫之后,皇帝在淑妃和静嫔两人那里呆得多一些,再加上父亲平叛有功的安嫔,数月之间三宫传了喜讯。
还是有政治的因素。
但朱厚熜确实越来越喜欢呆在张晴荷这边。
她父亲虽然只是个秀才,但张晴荷是这个时代真正才貌皆备的女子。
静得下心的她,在才学和琴棋书画方面远胜于文徵明的女儿文素云。
张晴荷有身孕怀稳之后,朱厚熜仍旧常来,来听琴。
倒不是胎教什么的,只是他所思所想的一些事,其实也没法对任何人说,这是他对自己的观念与皇位、皇权之间的思考。
“就听到这里吧。”朱厚熜听到琴音止住了,走过去扶起了她,“每天还是谨记,要散散步。你本不喜动,但想想皇后当年难产,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可不能怠慢了。”
“臣妾记住了。”
与他越来越熟悉,张晴荷眼里的拘谨越来越少,柔情越来越多。
朱厚熜在夜色里离开了她的宫院,慢慢走向坤宁宫。
移居养心殿之后,那个时候朱载墌还小,孙茗又是皇后,并不曾留宿养心殿。
但现在朱厚熜就睡在坤宁宫的日子也变多了。
呆在养心殿那个要处理政务的地方,朱厚熜的心不能完全静下来。
朱载墌已经一岁多,会说话、会走路。
朱厚熜稍陪了他一会,而后就让人带他去睡觉了。
房间里只剩他和孙茗时,朱厚熜才说道:“安排了御医,你也别心忧了。”
孙茗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
一场叛乱,孙交先留在湖广忙碌,然后又赶回京城为朱厚熜南巡镇场子。
进入嘉靖四年之后,几个年纪大的人纷纷病重了:徐光祚、孙交、石珤……
病的还有另一个人,庄肃皇后夏氏。
在与她有关的每一次大危机中,她都会大病一场。
第一回,日精门大火。
第二回,张鹤龄出逃。
第三回,蒲子通叛乱。
“明日朝会后,我先到十王府看看,你带着载墌去探视一下伱父亲吧。心情好,身体更容易渐渐康健起来。”
七十多岁还能生娃的人,朱厚熜相信孙交的身体。
次日朝会过后,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