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正学习知识的场合,其实并非经筵,而是日讲。
经筵的形式意义,远大于学习意义。
文华殿中,皇帝御座之前放了一张御案。
在这御案的前方几步处,是讲案。
朱厚熜到了文华殿中坐好之后,鸿胪寺的官员先把讲义放到了御案上。
“开始吧。”朱厚熜点了点头,鸣赞官就开始通传其他人进殿。
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鸿胪寺卿……大半朝廷高官都在这。
连暂署锦衣卫指挥使的骆安都来到了这里。
此刻,鸣赞官在朗声宣告着经筵的流程,有份参与的人都已在御案前方的两侧站好。
起居注官严嵩和刘龙准备就位了,黄锦这个内档司掌司今天倒不用记什么。
正常来说,经筵上的皇帝也只是安静听讲,不会涉任何其他政事。
如果天子不庄重、不注重仪态,讲官会立刻停止讲经,严肃地问一句:“为人君者,可不敬哉?”
理论上,皇帝在整个经筵过程里只需要说一句话。
那就是等经筵结束后,皇帝说一句:“先生吃酒”。
然后就是赐宴了。
所以厚照我堂哥不开经筵是有原因的。
经筵,就是用非常繁琐的利益、严肃庄重的气氛、有如朝圣一般的学习内容,让皇权表达对儒家、对礼法的敬重。
它所传递的信号,可比是不是继嗣敏感多了,这关系到天下读书人去考虑跟着你有没有肉吃。
经筵讲义是经过内阁审批的。
两个讲官,站左边的杨廷和负责讲四书,站右边的石珤负责讲历史。
在他们两人身旁,分别是杨慎与张璧这两个展书官。
杨廷和先开始,杨慎会负责展开书案上的讲义,用铜尺压平,以方便杨廷和使用。
等杨廷和讲完,他和杨慎会退回原位,换石珤和张璧上前。
流程通报结束后,经筵正式开始。
从朱厚熜到这里,到其后的通传入内陛见皇帝,再到随后宣读经筵流程,全程都很安静,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发出什么不雅的声音。
漫长的经验过程里,谁要是没有提前清理好肠胃给经筵增添了一些气氛,那可就基本告别远大前程了。
经筵的严肃、神圣性一览无余。
“臣今日为陛下进讲的,是《中庸》二十七章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