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常看着女儿的背影,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不够强大,才会让女儿如此劳累。
他内疚,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彼时,晏锦和香复进了厢房小院等了许久,刘大夫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见到晏锦,行礼说,“见过小姐!”
“刘大夫不必多礼!”晏锦看了一眼屋内,才淡淡地说,“三爷的病情如何了?”
刘大夫低声道,“沈三爷是怒极攻心,歇息一会便好。我已经开了药方,等会让三爷服下,便可以回沈家了。只是……”
“只是什么?”晏锦抬起眼,看着刘大夫,“你但说无妨!”
刘大夫又说,“只是,三爷不能再动怒了,他的身子太虚弱了,若是再动怒……怕是会出事!”
刘大夫没有说的太直接,但是意思晏锦却已经知晓。
若是沈三爷再和父亲起争执,怕是会气血翻涌,最后猝死。
那个时候,便一切都是晏家长房的错了。
薄相,的确聪明。
晏锦想了想,才点头对刘大夫说,“辛苦刘大夫了,这里我来看着便好,只是煎药得再劳烦你亲自去了!”
“小姐客气了!”刘大夫双手作揖,“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就去煎药!”
等刘大夫退下之后,晏锦眼里的神色,才愈来愈浓。
她的眼神,像是沾染了墨汁一般,浓得化不开,粘稠至极。
连站在晏锦身边的香复,都被晏锦眼里的气息,惊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这件事情,的确麻烦。
晏锦闭着双眼,纤秀的眉微微蹙起,片刻之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双瞳里的暗色,也慢慢的散开。
过了许久,晏锦才低声吩咐,“香复,你去告诉屋子里的人,若沈三爷醒了,便来告诉我!”
“小姐,你这是要见沈三爷吗?这……”香复有些担忧地看着晏锦,“会不会不太好?”
晏锦笑了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沈砚山在外,还在担心她为京城里的事情会用不下膳,她又怎么不能为沈家多着想一些。
沈三爷被人蒙蔽,她也总不能真的要了沈三爷的性命。
只是,晏绮宁……
她这个妹妹啊,怕是真的留不得了。
执迷不悟。
香复见晏锦说的固执,只好点了点头从屋子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