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灵他们的上官,当然,不是秘书署官位最大的秘书监梁大人,而是四品秘书丞刘旭林。
秘书监梁凯位居三品,已算得上是京官中的大员,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就带着一大帮同僚公然出入青楼?
刘旭林则不同,他跟下属官员们的接触更要亲近许多,程灵来了几日,他就主动说要请客,带大家一起去品醉仙酿。
今日跟着刘旭林同来的,则合共有秘书郎三人,典簿二人。
一行共六人,大约占据了秘书署官员的半数。
其下书吏不入品级,虽然办事,有品的官员们却多半不会与他们相交。
刘旭林平常在官署的时候那是一本正经,可到了十里春风,被鸨儿往身上一靠,却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将手往花娘脸颊上摩挲,一边呵呵笑着:“想我?那就来,让你家郎君我瞧瞧,这是怎么想的?”
后方,程灵微微皱眉。
简直要无法直视郎君这二字,刘旭林胡子一大把,家里头只怕是孙女儿都有了,怎么就好意思对着花娘自称“你家郎君”?
到这里,程灵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她当时或许就该拂袖而去!
纵是同僚试探又如何?她怕个球!
十里春风的花魁场,并不只有诗意和浪漫。
转过了花径,走过了亭台,忽见前方一条长河犹如玉带,蜿蜒在灯火通明的人间。
那河面上画舫处处,河岸边人头攒动。
有丝竹靡靡,有美人歌舞,还有一声声的呼喊叫好,与露骨调笑。
什么高雅之所?
到了这等地界,有的是人原形毕露,放浪形骸。
花娘紧挨着刘旭林,拍拍手掌,就有一队身着低胸,肩裹丝帛的侍女手提花篮款款而来。
“刘郎,今日选花魁,一支桃花一两银,一支海棠五两银,一支牡丹十两银。”花娘将手掩口,媚眼乱飞,笑得脸上的妆粉几乎都要簌簌掉落,“咱们还是老规矩,得花最多的,便是今夜花魁呢!”
刘旭林哈哈大笑,又伸手抹了一把花娘脂粉香腻的脸蛋儿,道:“便来十支海棠,十支牡丹。你这贱婢,哪里是想你家郎君我?分明是盯着某家的银钱袋子呢!”
刘旭林粗俗地骂了一句花娘,却又“康慨解囊”。
不过片刻,他手上就多了个花篮,花篮里装了十支海棠,十支牡丹。
提花侍女们走到了秘书署的其余官员面前,其他官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