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先开的口,他说:“客房在这边。”
说着,他抬手往身后一指。
对面的东厢有一整排的五间房,萧蛮住在对面靠南的位置,而被他指着的那间房则处在最北边。那间房,正好原先被施宏住过。
王七郎被这一指引,顿时就如逢大赦般往那边跑。
一边跑他又回头看了萧蛮一眼,不知怎么,他就觉得萧蛮很可怕。可怕到他甚至跑了几步又拍拍胸口,当时就无声地吐出一句:娘咧,吓死个人……
程兄家里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那么叫人心里发慌呢?
王七郎很快就在客房里将衣裳换好,至于头发,清洗起来太麻烦,他便只是简单用干布巾擦了擦,然后草草一拢,就赶紧离开客房,回到了正厅。
穆三娘又端了热姜茶过来,招呼王七郎喝下。
王七郎被照顾得妥妥帖帖地,格外感受到了一种小户人家的体贴,当时一碗热姜茶下肚,肚子里暖烘烘的,心里也暖烘烘的,于是眼眶便又热了。
他又抹了把眼角,这时就对程灵说出了第二个消息:“程兄,朝廷发文申饬我伯父了,说是因为他这边积了民怨,导致怨气满溢,冲击到阳水河,这才弄得阳水河决堤的。”
这话一出,穆三娘顿时脱口道:“好没道理,这天要下雨,还关得到隔壁家府君的事么?”
可不是?
王七郎就在这个时候看了程灵一眼,他没说出来的是,朝廷如此申饬王邕,实际上只怕与程灵也脱不了关系。
因为程灵杀了临海王,王邕在奏表上却一力强调程灵是在“为民伐逆”,如此多方势力拉扯,以至于上层对于该如何“处置”程灵,一直都不能有所定论。
这个时候,王邕的处境就显得非常尴尬。
他不能过于嘉奖任用程灵,因为那会显得他像是在故意跟皇家的尊严作对,但他也不能直接就将程灵推到前头去,给她定一个犯上杀人的罪名。
如果这样做了,王邕不也同样是要尊严扫地么?
程灵就在这个时候同样回看王七郎,她仿佛从王七郎的脸上看出了一点什么。
这个时候,王七郎忽然就又低低地说了一句:“程兄,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我姐姐了。派了许多许多的人出去找,可是都没能找到人。当时护送她的部曲们不见了,她也不见了。”
程灵顿觉一滞,是了,她没有将王漪已经死亡的消息直接告诉过王七郎,所以王七郎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