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青砖城楼,进出的百姓和贵人,一格格,一片片,甚至是一段段。
吵闹声,训斥声,欢喜声,四面八方传过来。
天地仿佛成了个棋盘,这人就是一个个棋子,黑色的,白色的,似乎真没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区别的。”包拯轻轻地摇摇头:“有的棋子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就得把他们放到更合适发挥才干的地方,但陆真人也说得对,所有的棋子也只是棋子罢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包拯自嘲地笑了笑:“古人就明白的道理,老夫直到现在才参透,白话了几十年。”
说罢,包拯渐觉得自己身心皆轻,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肩上趴着的黑猫,然后笑了:“以望舒之名,荡尽天下浊恶。”
回到家中的包拯,好好地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朝堂上,他直接站出前列,双手持玉牌说道:“禀官家,臣有事奏。王平章事一年前,滥用监军之权,致使北伐大军死伤十数万,且溃败百里,险成大难。虽后筑兴庆城、又打退西夏大军反扑两次,有大功劳,但功过须分明,且要先过后功。故臣建言,剥去王平章事所有一切职务与官身,发放琼州劳役十载,等刑期过后,再行讨论功劳,届时该赏再赏,该升再升。”
这话一出,朝堂上文武百官皆惊,王安石脸色由红润变得惨白。
而庞太师,更是惊得把自己一把小白胡子都给扯了下来。
“包黑炭,你这是想杀人不成?”庞太师站出来,指着包拯怒骂道。
也不怪他这么着急,此时的琼州(海南),乃公认的险恶之地,气候炎热无比,瘴气和毒虫横生,且路途遥远,人烟稀少,路上一点点小问题,都有可能致人死亡。
自古以来,发放到琼州的罪犯,十去九死。
王安石是他用心培养的心腹和接班人,自然着急。
包拯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已经是从轻发放了,若不是我大宋律法,刑不上士大夫,本府甚至想把王平章事斩首于午门之外。”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包拯这次是来真的,而且确实是手下留情了。
王安石愣愣地看着包拯,他不太明白,之前中书门下的重臣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自己只要外放地方,做县官三年,就能再回朝堂。
现在怎么成流放了,而且还是琼州那等苦凶之地。
正常来说,朝堂上的文官们,如果没有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