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本是一座小城,与荆门比起来,相差甚远,无论是建筑还是人口,皆不在一个水平上。四门联合之后,天门人数激增,城内做生意的,俱是乐开了花,这帮混江湖的,出手很是阔绰,十个铜板的货物,却能收到一两甚至五两的银子。
但江湖客也时常令天门的生意人头痛。尤其是经营酒馆的老板。
虽然四门合并不过短短数日,天门已经发生了近十起江湖客酒醉闹事的事故。
第五铭面上挂不住,抽剑便要将那闹事者的脑袋砍下,以儆效尤。戴恩德、张义与秦易赶忙阻止,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丁点作用,龚青却是一句话便将第五铭劝了下来。
“门主,过犹不及。对于闹事者,惩罚是必要的,但若祸及性命,却是大大不妥,虽然能够给百姓一个交待,却可能使朝天门人心涣散。我觉得,让他们受点见血的皮肉之苦就可以了,这样既能警示门下之人,又能让天门百姓放心。”
陆三川与苏青才走进城门,便深深觉得这座小城与以往有所不同。
来往的行人俱是衣着华丽,腰悬玉佩,趾高气昂。他们面色红润,体态丰腴,显然生活有滋有味。
尽管如此,还是能从他们行为、神情之上看出些许端倪。
那背负双手、闲庭信步,仰着头,两只鼻孔几乎朝天之人,此前大约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苦人民,如今暴富,便要看轻天下。
那人满脸笑容、脖子前伸,见有人路过便刻意露出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此人之前大约是受人轻视的淳朴乡民,如今得以暴富,虽依旧憨厚老实,却希望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已今非昔比。
另有一人郎朗阔步,见人便大声呵斥,说一句“老子有的是钱”,在此之前,他大约是路边摆摊的小贩。他被欺凌压迫得最狠,如今腰包鼓了,便要将前半生受过的欺辱,一股脑宣泄出来。
陆三川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金银酒色迷人眼,一夜暴富露人心。青儿,我们走吧,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
苏青应了一声,正要迈步,余光瞥见不起眼的角落中,埋伏着几个人影。那人影也是阅历丰富,见她稍稍撇头,身子僵了片刻,即知晓自己已经暴露,赶忙收起身子,掩入屋体之中。
苏青嘴唇微动,小声说道,“川哥哥,有埋伏。”
陆三川同样小声地应道,“我也看到了。”
苏青道,“那我们怎么办,是走是留?”
陆三川道,“既然来了,便且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