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川总是觉得,人多眼杂时不便吐露内心真实想法,只有夜深人静,二人相对,才是最好的长谈时机。
他双脚接连踏过屋顶,身轻如燕,穿梭在黑夜之下,过不一会,便踏上了白虎帮围墙。
围墙之内,虽说不上灯火通明,也是一片敞亮。院子里,石灯闪着火光,却暖不了冰冷无情的外衣。不时有帮众提着灯笼巡逻,左右转着脑袋,闲庭信步走过。
陆三川伏在墙头窥视院内动静,趁院内暂无人影,纵身一跃,乘风踏上其中一座屋宅房顶。脚尖轻轻点在屋脊,悄然无声。
此时恰好有一名帮众路过,不知为何总觉异样,便抬起头,只见到一夜黑幕。他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大约是我多心了。”继续赶路。
陆三川不敢站起。虽然天空仅有一轮弦月,带不了多少光明,但若他站起身来,只要院中的人足够仔细,还是能够看出屋顶有人。
他趴在屋顶,向四面八方望去,各个房间皆是亮着灯火,分辨不出哪一间中住着哪一人。
陆三川暗自斟酌:依据常理而言,宅院正中当是最为重要的厅堂所在,白虎帮最为重要的,应是聚义厅之类的大厅,聚义厅以南便是正房。眼下约莫戍时三刻,白帮主应在卧室之中。
他轻身而起,在围墙之内寻找片刻,终于辨得方向,踏上正房屋顶,四下查看,不见任何人影,便下落至地,迅速推门而入,转身将门关上。
正房虽为帮主白中旭的寝卧,却是朴实无华。外卧仅有一桌三椅,桦木制成。北面墙壁靠着一只博古架,架上摆着六七只大小不一的瓷器宝玉。
陆三川立在门口原地,隔着惟帘拱起双手,轻声道:“白帮主,陆某深夜冒昧前来,还请恕罪。”
却是无人应答。
陆三川猜想白中旭并不在屋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正要出门,忽然闻见一声异响,似手脚之类的软物拍在桌腿等柱状物体上。
他不禁有些疑惑,心下吟转片刻,再次说道:“白帮主,陆某深夜冒昧前来,实有要事商讨,还望海涵。”等了许久,依旧无人应答。
他立时察觉不妙,快步走出,望向内卧,果见白中旭趴在桌上,背心插着一把匕首。
忽有人推门而入,一边说道:“帮主,你何时教我...”
两双眼睛四条目光正对到一起。
陆三川认得,此人正是白天屡败屡战的林络。
林络见陆三川在白中旭卧房之内,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