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川虽然拳脚平庸,内功却是极其深厚。他这奋力一击将陈枳安打得昏死过去,自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右手中指原本软绵绵的,经这一遭,更是无骨无肉,况且,这一拳他竭尽浑身之力,全然没有做好后冲的准备,待拳撞胸,手腕也跟着“咔嚓”一声折断了。
“嘶。”他只是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枳安,又转头向着火的陆宅瞧了一眼,许是因为有眼泪裹眼,他的瞳孔反射着炽烈的火光。
他没再纠结踌躇,只是深深地望着,将大火尽数吸入眼中,而后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迈步离去。
陆三川身上只九文钱,远不够买一匹马代步,即使是枯瘦枯瘦即将死去的马也要一两银子。他又不愿做苟且之事,便只好缩在角落等到天明,买了几块酥饼藏在怀中,徒步往武昌走去。
出了城门,又行了半个时辰,陆三川进到一片小林之中。说是小林,实则只有几十近百棵银白秃树。这秃树许是有人刻意栽培,每一棵之间相距三丈三尺三。他走到一棵树旁,左右望去,见秃树排列十分整齐,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平平列列规规矩矩方方正正,以树之道为人之道,道哉道哉。”
却忽然刮过一阵强风,吹得他睁不开眼。铺在地上的落叶扬了起来,飞在半空纷纷扰扰。
陆三川好生奇怪,抬头望着盘旋的枯叶,出口却又是吟道:“平地惊风起,是非白云间。”低下头,却见眼前凭空出现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朴实素衣,面色平和,乍看之下不过一平民百姓。可方在林中本无人影,起风之后忽然出现,两者显然有关联。
陆三川瞧了那人一眼,并不相识,便不打算理睬,顾自赶路。那人却将手臂一伸拦住他去路。
陆三川撇头望去,问道:“阁下何意?”
那人微笑道:“兄台眼见我轻功这般凌冽,却能面不改色,想必绝非凡人。不如我们比试一场,若你输了,只需教授我一套拿手武功。”
陆三川觉得好笑,戏道:“若我赢了?”
那人不改微笑,声音亦是非常平稳,“若你赢得了我,我这条命便是你的,任你如何吩咐处置,绝不多言。”
陆三川道:“我要你性命何用。况且我并不会武功。不和你比试。”
那人道:“兄台谦虚了。”
陆三川道:“非也,我是果真不会武功。”
那人道:“我与不少人比过拳脚,他们只要听得输人不输命,皆拔剑便上。仅兄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