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着欧阳昱在后面,褚向东也不好发火,龇牙咧嘴地坐到了位子上。
他不想抹药啊,可不抹不行,这世上,最让他无奈的那个人就是他老妈,四十多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大惊小怪不说,还特别爱告状,这要转头再给他老爸吐吐苦水掉几滴眼泪,那等着他的就是一顿鞋底子。他老爸是建筑师,却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工作上用心,家事上糙得很,以前有次打他,皮鞋底子都给打裂了。
猛不丁想到这,褚向东还觉得屁股疼,下意识起身,缓了缓才坐下。
坐下掏出书,无聊之余,目光又落在了前面几排,木熹微的身上。木熹微听课的时候,总喜欢坐的直挺挺的,打眼一看,就跟一截葱苗似的。
哎……
胡思乱想着,一节课过去了。
九班这些老师里,就江文秀和欧阳昱,从来不拖堂。真要比较一下,欧阳昱比江文秀还更招人喜欢。他上课节奏特别稳,每堂课的内容,基本控制在四十分钟内,剩下的五分钟,学生们还能自己回顾一下,再记几个单词。偶尔有没讲完的时候,他也不会拖拉,注意着腕表,铃响之前就止了话茬。
这堂课也是一样,他合上书,楼道里铃声还没响,教室里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他抬眸看了眼木熹微,开口道:“木熹微,来,出来一下。”
闻言,木熹微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站起身,跟了出去。
欧阳昱一手拿书,另外一只手随意地插在长裤口袋里,看见她站定便直接问了句:“昨天怎么回事?拿书砸人?”
他问话的语气算不上苛责,可神情里却有几分严肃和探询,以至于,木熹微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语调也因此有些恼意,“他嘴欠,活该。”
欧阳昱:“……”
叹口气,他揣在裤兜的那只手拿了出来,捏了捏眉心。
许久,竟不晓得说什么好。
木家这一对姐妹,性子像得很,表面上看着文静乖巧,实则都有一股子倔劲儿,高傲,好强,心事重,还刚烈。自己和那一个谈的时候,年轻气盛,闹起矛盾来谁也不让谁,总要辩个对错,时间一长,身心俱疲。眼下时过境迁,想起来其实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是性格不合适而已。
木熹微比他还要小十岁,有师生这么一层关系在,一直也算懂事,论起来,倒不会无缘无故发火砸人。
收敛思绪,欧阳昱没有深究,又说:“行了,既然原因在他那儿,我就不问了。不过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