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房孤儿寡母,可有想过我家少仪!你知不知道少仪离家服役就是因为受了凌氏的挑唆!她与少仪说九莹身份高贵,只有高门士子方能配得上,他便一心想要出去挣些功名,这才死在边关……少仪尾七都还未过,你就上赶着去给凌氏过继孩子,金如晦,你简直枉为人父,枉为人!”
金如晦一听这话便指着秦氏唾道:“你这个恶妇,分明是你先阻挠少仪和九莹的婚事,阿母亲自许诺安排,你非要暗中搅和,少仪出关难道不是被你给逼的?说什么九莹配不上少仪,你自己都是出生乡野的贫妇有什么资格说人家翁主!恶妇,刁妇,我枉为人父,你去外头问问,你枉为人母否!”
秦氏扑过去就要与其撕扯,金如晦到底也是个读书人,他被拉扯的衣冠凌乱,毫无风姿可言。门外站着的小仆听着动静大都垂首静默,不敢进去也不敢往外走。
一会儿,就见金如晦连滚带爬出了门,像是身后有恶鬼追捕一般失了魂。
有小仆偷偷往里面瞧着,就见秦氏伏在漆木案几上,手中揉着一块缣帛失声痛哭。
母丧子,是人间至痛。
秦氏从未这般对自己及亲人绝望过,都说她心如铁,是管不住郎君的恶妇,可她曾经也只是一个想要相夫教子,孝顺翁姑的好妇。她捂住脸嘶喊,只觉得心尖有把刀子在剜肉,痛到极致竟然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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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这般动作,陆九莹回到西苑的时候,却见院中的那个小女娘一身清雅脱俗的紫衣曲裾,手中捻着半枝金桂,侧着脑袋俏皮地眨着眼。
萧明月弯了眉眼,笑问:“怎么样,今天是不是个好日子?”
陆九莹瞧着眼前这个万事于心的妹妹,轻声叹息:“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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