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能卖方子的,嘿……不是我自夸,这个方子真是有点神奇,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要是谁能把这个方子推广,我愿意白送他。”
想起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他的神色有点黯淡下来,道:“可惜,医生可以医人,难以医己,唉……这个方子却治不了我的病。”
一时间,本来一直和司机小李打打闹闹做着鬼脸的夏小洛也收敛起笑容,气氛变得无比沉闷。
田盛文苦笑道:“你看我,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又让大家扫兴了,喝酒……喝酒……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地度过余下的几个月的生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哈哈。”
他想用爽朗的笑容来驱赶大家心头的阴霾,却是徒劳。
田盛文的悲惨状况,让夏近东想为这些被华夏政府遗忘的赤脚医生这一群体做点实事的愿望更加强烈。
可是,他也没有丝毫头绪。
何京生抠门那真实如同塑料公鸡一般,连点铁锈都不带掉的,而且,从报表上看,财政也确实紧张。
一时间,一种无奈的心情充斥他整个胸腔,让他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从田盛文家出来,已经是午后了,他和田盛文的交谈很畅快,他们从中医谈到国学,从国学谈到俄语。
他这才发现,田盛文还是文革前的大学生呢,俄语说得很溜,可是他结婚后,就真正的在这田家庄生了根,再也没有挪过窝。
这种脊梁一般的知识分子,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已经越来越少了。
走出田家大门的时候,夏小洛发现,树上的叶子几乎掉光了,光秃秃的枝干刺向高远的天空,又想一只濒死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显得徒劳无功。
已经深秋,天地间荒草凄迷,一片浓重的萧瑟之意。
夏近东回到洛水县,直接去了县长何京生的办公室。
何京生正在埋头批阅文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夏近东眉头紧锁,心里就有了计较——这小子,不是又来要钱吧,得把钱袋子捂紧了。
秘书葛伟光刚想过来给夏近东倒水,何京生一挥手让他出去了。
他笑嘻嘻地道:“老夏,来喝杯水,我亲自给你倒……”说着起身给夏近东倒水。
夏近东忍俊不禁,道:“何老板,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啊,为了不让我要钱,都能这么‘低三下四’。”
这两人在一起交往久了,人多的时候还遵循官场上的上下尊卑,人少的时候越来越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