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最清贵的血,你如何能能向那些贱籍的恶奴摇尾乞怜,如何能受这嗟来之食……”
她说,“子帧,你要记着,就算生在困境,也要有不屈的精魄,有直立行走的精魂……你从来都不是你,你还代表着你父族、母族所有长辈们的殷殷盼望……”
那夜,母亲跟他说了很多的话,有些他听得懂,有些他听不懂。
不过,那句嗟来之食他倒是牢牢的记住了,而从那以后,他也再没有对拿下小厮丫鬟婆子摇尾乞怜过,便是他们用再好的东西诱惑他,他也不曾跪过一次……
从那夜后,母亲也开始偷偷的为他启蒙,每次夜深人静,她便趁着夜色溜来他的房间,以木棍沙盘为笔墨纸砚,教他读书认字,经史子集……
直至九岁后,他学完了母亲所有会的东西。
而母亲,在那段时间,也不知想了什么法子,竟然联系到了她的一个表哥,也就是后来的邑安侯,当初的邑安侯世子。
此后,邑安侯世子便常借着表舅舅的身份,来庄子上看他,或是带他回府上“小住”。
也是在这一年,郑氏因忌惮他,竟丧心病狂的让谢江刘氏暗中放火……活生生的烧死了他的母亲。
他记得那一日,他刚从表舅舅家回来,还未进庄子,便瞧到了那通红的火光,还有窜天的浓烟。
母子天性,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当时心中就不安起来,也顾不上打发送他来的小厮,拔腿就朝母亲住的院子跑去。
等他到时,整个后罩房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屋脊已经塌了一多半。
“娘!”他大喊着,不管不顾就要往火场里冲。
庄子上的小厮丫鬟婆子恍若未觉,一个个的都像看热闹一般,就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场里冲。
末了还是表舅舅给他的清风拼命拉住了他,一个手刀砍晕他,阻止他葬身火海……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
想起昨夜的事,他下了床朝着清风就是用尽全力的一脚,然后双目赤红的朝后罩房跑去。
这时,火已经熄灭了,因为晨起又下了一场小雨的缘故,整块地都黑乎乎黏唧唧的。
但他不在乎,他直接便朝着母亲卧榻的方向扑去,然后将烧成碳人的母亲抱了起来,死死的揽在怀中。
“娘……娘……”他大声的叫着,痛彻心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支撑,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他就这样坐在火场里,一声一声的叫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