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世只是抿着嘴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她这样宠辱不惊,皇后自然更加满意。不过满意之余,又有一些疑惑……外面都传豫王新宠是个村姑民妇,可她看眼前这女子的机敏和气度,却全然不像出自普通庄户人家,就这容貌、这通身的气派,只怕某些重臣家的嫡女都是比不上的。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正思量着,先前出去的如意姑姑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描金的红木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盅冰糖燕窝。燕窝直接被端到谢辞世面前,这次,谢辞世倒是没推拒,向皇后谢恩后,便小口的吃了。
用完燕窝,她又陪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到午后才提出告辞。皇后没强留,只在她离开时,让人开私库赏赐了许多珍品下来。
谢辞世推辞不过,只好受了。
斜阳悠长,余晖脉脉。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谢辞世心里一块巨石终于放下,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全须全尾的回到绿竹苑,橘颂见了她,直接落下泪来。
谢辞世又是好一番安慰,才将她哄的破涕为笑。
接下来几天,萧豫都未回府。一开始,谢辞世还不觉得什么,时间久了,却忍不住担心起他。
这天,她刚用过早膳,正要去院子里散散消食,春笋突然打了帘子进来,唤了声“姑娘”。
谢辞世挑眉,“有事吗?”
春笋便将一根素银的簪子递上,低声禀道,“姑娘,王府后门处突然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落魄妇人,她跟守门的婆子说是您的娘亲,那婆子拿不准,便跟她要了个信物才敢来通传……您看……”
谢辞世认得出,那确实是刘氏的簪子。
想到春笋对刘氏的形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是这具身子的亲娘,她还能眼看着她落魄成乞丐死了不成。
将簪子攥在手里,她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橘颂不放心,后脚也跟了上去。
一路行到王府后门,谢辞世一眼就看到满脸青肿、一身脏污趴在地上的刘氏。
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疾步走上前去,喊了声娘,然后将刘氏扶了起来,急声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爹呢,你怎么一身的伤?”
“你爹、你爹要被人打死了……”刘氏呢喃着,一副惊惧伤心模样。磕磕绊绊,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她被萧豫带走后,方明堂就被京兆府免了职,一直赋闲在家,抑郁不得志下,不知何时竟然染上了赌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