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默双手被食指粗的麻绳结实捆住,左手掌心透着一个小洞,血迹干涸成黑色。
林间时有风吹过,穿过血洞,刺得手掌微微颤动。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很多很多钱,拜托你,放我下来。”
当毕方走近帕尔默,对方似有所察,稍抬起了眼皮,气息微弱到像在喃喃自语。
绳索跨过粗壮的树杈,缠绕在树干上,将帕尔默半吊起来,他跪倒在地上,双手被高高拉起,沉重的脑袋只能枕靠在臂弯中。
毕方实际上并没有将帕尔默吊太高,那样有“刻意虐待”的嫌疑。
只不过疼痛让帕尔默在短时间内分泌了大量肾上腺素来抑制,现在后劲过去了,体内氧含量消耗剧烈的帕尔默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才呈现出现在的姿态。
毕方蹲了下来,穿过双臂间的缝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帕尔默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知是疼痛还是刺目的阳光,让他的视线变得恍忽。
他能看到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却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隐隐从眉眼的轮廓中分辨出是个亚裔。
对方的肤质太好了,光滑白皙得像个女人,居然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光,完全不像个会活跃在荒野中的人。
两人侧对着斜阳,阳光穿过树木,将一切染成碎金色。
二人的影子墨水般流淌到地上,拉得极长极长,一直蔓延到灌木中去。
“我能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帕尔默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又得罪了什么人。
见对方的架势,只以为是来求财的,担心对方可能没听清,又将刚刚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毕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语。
“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帕尔默听到问题愣了愣,眉头以极细微的幅度跳动了一下,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生死危机下让帕尔默的大脑飞速运转,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哪怕是SAT入学考试中,帕尔默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拼命的思考某个问题,意识到某个可能的他居然胆大到开始反问:“你是巡逻员?”
“是了,你一定是巡逻员。”
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的信心,又像是为了让对方清楚他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帕尔默一句话重复了两遍。
见对方没有回应,像是默认,帕尔默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是巡逻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