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该审问到一个元军的千户,两个亲兵提了他,便像提个小鸡似的,往前走了两步,重重地扔到常遇春脚前。
赵过和杨万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说话,看常遇春如何审俘。因为路上来得急,到了后又说了不少话,赵过有些口干,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抿了一口,听见常遇春问那俘虏,说道:“兀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几个俘虏中,就这个千户身上的血迹最多,脸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被那两个亲兵丢在地上后,半晌没爬起来,可见早先受到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严刑拷打”,便就趴在地上,强自昂起头,说道:“你家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大元虎翼军万户豁鼻马将军麾下奴剌丁的便是。”
“奴剌丁?”
这千户不搭理常遇春。
“可是蒙古人么?”
汉人起蒙古人名字、梳蒙古人发式的有很多,所以只看外表、只听名字是分不清楚到底是汉人、抑或究竟是蒙古人的。
“呸!”
奴剌丁虽然因为伤重,失血过多,没有了力气,这一声“呸”,声音很微弱,但是常遇春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分明是不屑回答,笑了笑,说道:“果然是个蒙古鞑子!好,有骨气,居然有胆量当着俺的面啐俺!”制止了发怒的亲兵,下令说道,“赏这厮一碗酒喝!”
亲兵接令,捧了碗酒上来,弯下腰,放到奴剌丁的面前。奴剌丁挣扎着腾出手来,他可能是腿被打断了,站不起来,便就这么趴着,把酒一饮而尽,喝得太快了,又被呛住,咳嗽出来,满脸都是酒水。
常遇春看得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汉子!”
杨万虎平时审问俘虏,也常用这等手段,先给个甜枣吃,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事儿,效果往往不错,要远比一味的拷打强得多。果然,接下来,常遇春就又换了个脸色,“和颜悦色”地问道:“看你是条好汉,可愿降俺么?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有俺一碗酒喝,就少不了你的!”
奴剌丁很干脆,又是一声很微弱的“呸”,说道:“堂堂大元将军,岂能降你贼子!俺们大元,只有断头的将军,没有投降的狗贼。”
“可惜!可惜!”常遇春吧唧了两下嘴,挥了挥手,说道,“拉出去,砍了。”等亲兵们快把奴剌丁拉到帐篷口儿,又交代一句,“这是条好汉,下刀的时候看准了,快一点,麻麻利利地送他上路去吧。”
杨万虎不禁愕然,他在燕军中,也算是比较“嗜杀”的了,可也从来没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