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从他的肩膀砍入,不费吹灰之力,便就卸掉了整条的臂膀。殷红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出甚远,洒落地面。
方米罕忍痛,嘶声呼叫,右脚朝后移了半步,用靴尖挑起蓬松的沙土,朝着冯脱音的面门踢了过去。
冯脱音正圆睁双目,紧盯方米罕,打算回刀再砍,忽然间沙土飞扬,随风散开,顿时被迷住了眼。
他“啊哟”一声,心知不好,叫道:“孺子奸计!”不及劈砍敌人,撤刀防御,忽觉腹内一凉,好似有个人撞入了他的怀中,刃入体内。
短刃刺入、又拔出,拔出,再刺入。冯脱音目不辨物,既疼又惊,丢掉陌刀,想去摸腰间的环刀,但太痛了,手还没碰到刀柄,就觉得随着鲜血的涌出,他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逝。危险之下,他乱了方寸,干脆环刀也不去拿了,改而把怀中之人牢牢抱住。他力大如牛,尽管重伤之下,力气还是不小,裹得怀中那人浑身上下骨头都在“劈劈啪啪”地直响。
但短刃毕竟已经深深地插入了他的体内。
从目不辨物,他逐渐眼前发黑,慢慢松开了手,瘫倒在地。被他抱住的人趁势挣扎开来,踩在他的身上,弯下腰,割下了他的脑袋。然后,举起首级,迎对着夜空弯月,强忍住剧烈的疼痛,张开嘴大声嚎叫。
那嚎叫声像是兴奋,又像是大劫余生的失控,且眼眶中流下了两行眼泪。这人正是方米罕。以牺牲一臂的代价,斩杀了冯脱音。破釜沉舟,一刀告捷。这交手尽管短暂,却十分的惨烈。
整个的战场上,沉寂无声,但随即,益都士卒同声呐喊,爆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好像无数人的都在高叫:“将军方米罕!将军方米罕!”
河南军士卒士气大沮。
杨四趁机猛攻,其它的益都军卒也都是奋勇向前。冯脱音一死,河南军群龙无首。方米罕判断的不错,他果然是河南军的军胆,军胆都亡,别的军卒更是不必多说,开始溃退。从局部的溃退演变成全线的溃退,从少部分的逃走,转变成全军的奔逃。在很多的时候,主将都是代表了全军,特别是骁勇非常的主将。一旦主将阵亡,全军的奔溃就会不可避免。
陈细普惊喜若狂,抓住了战机,把他擅长布阵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边是列成阵势的益都军,一边是散乱无形的河南军。胜负不言而喻。
有时候,胜利就是来的这么突然。
战场上任何的一个细节都有可能会变成导致全局成败的关键。早先处在劣势的益都军彻底占据了上风,将溃逃的河南军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