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过了许久,才说道:“事已至此,臣亦无良策。”
他看到了皇太子嘴角的笑容,对皇太子的盘算一清二楚。不必多说,皇太子肯定是抱得寄希望与察罕,希望察罕能够最终获胜的念头。
有元一代,权臣辈出,帝位更迭视若常事。但所以没有权臣篡位,全是因为非黄金家族血统者不可为帝,所以,这场北地的战争如果最终是察罕帖木儿获取了胜利,对皇太子其实是利大于弊。他处心积虑想要逼迫元帝禅让的打算最起码可以得以实现。但是,搠思监心中冰凉,想道:“察罕帖木儿一代枭雄,他若得势,带兵进入大都,本官何去何从?”
历来有新的权臣兴,老的权臣必然下场悲惨。
大殿之内,君臣三人。一时都沉默无言。
元帝与皇太子是父子,皇太子是搠思监是一党,三个人,此时却分别有着三种截然不同的心思与感受。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纵生为帝王,天潢贵胄;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乱世之中,又有何用?当灾难来时,越是地位高贵的,反而越是欲求一活而不能。沉默的时间太久,空气令人窒息,搠思监汗透重衣,抬起头,叫了声:“陛下?”
既然君臣皆无良策,那么便放开胸怀。
元帝登基已久,在帝位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尽管很有可能将要亡国,但是元帝幼年时曾被放逐,后又被迎为皇帝的这段坎坷且又传奇的经历却也造就了他“顺天应命”的性格,说的好听点,是“豁朗大度”;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听天由命”。
经过了这么会儿的时间,他刚才惶恐的心情已经被压制下去,回到龙椅坐下,面对跪在眼前的这心思各异的两人,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大臣,因为很少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的面容上,他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幽深的大殿尽头,黄色的龙袍,龙椅之上,一个皇帝笑容诡异。
搠思监汗毛倒竖,险些被吓得心胆俱裂,惊惶骇然下,连连叩头,说道:“陛下?陛下?为何发笑?”
“自朕登基,觊觎帝位者众。而终坐帝位者谁也?唯有是朕!朕之命,乃是天授!天若想夺去,便夺去。天如要给朕,便给朕。红贼虽众,察罕虽悍,朕有天命,何足惧也?”元帝按住扶手,站起身来,仰头大笑。
他挥了挥袖子,说道:“皇儿、爱卿,你们都退下吧。”召来宦官,由两个小侍搀扶着,放声而歌,慢慢地从殿后而出。走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