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知道了。他当时正在府衙里边办理政务。虽然在知道方从哲得任集贤院参议之后,嘴上没说话,却因为上午在朝堂中的那一幕,心里会不会犯点嘀咕?却也就非外人可以知晓了。
只知道傍晚散了堂后,他回到府中,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饭好,下人请他去吃,他也不去,只说:“叫大郎来。”
大郎者,姬宗周的长子,名叫姬冲。刚过了弱冠之岁,年有二十一二。年岁虽小,却因了姬宗周的关系,早就在毛贵当权益都的时候,便已经在省中任了有一个小官儿。再经过王士诚、邓舍的先后入主益都,对姬宗周都是大加笼络,姬冲的官儿也就随之水涨船高,较之最先,不但没有降低,反而多有提升。现为益都分省铸币局的一个都事。大大的肥差。
只不过姬冲这人,到底年岁小,又仗着姬宗周的势,这几年,多少豪门破败,偏偏他姬家青云直上,在山东一省,可称炙手可热,多少人巴结,多少人讨好?他也就因此而养成了一个浪荡公子的性子。
日则走马斗鸡,夜则流连风月。总醉里仰头,兰台上白眼望青天;常兴致起来,在街衢横冲直撞。不以读书向上为志,唯以游山玩水为业。结交了许多的市井豪侠,认识了无数的粉蝶流莺。凡杀猪屠狗之辈,倘有一丝半点的意气,必会与之称兄道弟。凡青楼卖笑之流,若有半点一丝的容貌,必挤破了头、务要成为入幕之宾。一掷千金、骄奢傲慢。
益都城中,十万百姓,人皆称之为“小霸王”。分省上下,三千衙内,无不视其为带班的领袖。是一个鼎鼎大名的小霸王、姬衙内。
这时,姬宗周既有相召,那姬冲却也刚好,今日倒是在家,即转朱阁、过庭院,来入书房。拱手一揖,说道:“刚才听小厮说,父亲大人有召。正是吃饭时候,大人不去吃饭,反叫俺来,不知是为何故?所为何事?”
姬宗周拿眼一看,见姬冲穿戴的还算整齐,只是眉梢眼角,不知为何,却有一点的乌青淤迹。
知子莫如父。姬宗周对他的这个儿子,那绝对可算是非常了解的。一看即知,必是又在外头闯了什么祸,沉下面色,严厉地斥责说道:“二十弱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赖老父的情分,主公前不久才刚拔擢你去任了铸币局的都事,恩宠不可谓不厚!你不兢兢业业,偏生还整天在外头斗鸡走狗!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不但有失观瞻,走出去给别人一看,人家都会怎么说?铁定指指点点。更是大大丢了我姬家的面子!”
姬冲一撇嘴,也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