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政不德政的,倒也罢了。一点儿小玩意儿,值得甚么?老百姓不容易。我身为燕王,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已经很愧疚了。大过年的,总得让他们高兴高兴。”
洪继勋道:“‘师之所出,荆棘生焉。大军过后,必有凶年。’益都战事才毕,民生难免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主公何必自责?况且,主公到底才得益都未久,益都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说到底,错亦不在主公。还是罪在毛贵、王士诚。”
邓舍摇了摇头,说道:“不然。早在海东时,我对益都不太了解。自入益都来,遍观毛贵、士诚旧政,虽有不足,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王士诚倒也罢了,他无非萧规曹随。毛贵此人,还是有点才略的。若他不死,或许益都的民生会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邓舍一提出毛贵,众人无话可答。心中都在想:“毛贵当然有才略,渡海来山东,以客军的身份能在益都站稳脚跟,并兴兵呼应刘福通的三路北伐,曾经打到过大都城外。他要没才略,也做不出这等大事。只是,他若不死,我海东欲得山东,怕也是难上加难。”
两三个小孩儿,在人群中穿来走去,前后追逐,险些撞到邓舍身上。两三个侍卫伸手就要把掩藏在衣下的兵器取出,邓舍笑了笑,将之制止,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孩儿的脑袋,给他们让开了点路。
看他们欢笑着跑远,邓舍感慨地说道:“天真烂漫!”
心头浮起后世所闻的一篇文字,名之为《少年中国说》。现今益都的形势虽然危急,民生凋敝,内忧外患,但只要有信心,总是会好转的。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继续与众人缓步前行,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前几日,我下到乡间,走了不少的村落,有两个感触。”
洪继勋问道:“哪两个感触?”
“一个,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百姓们生活太不容易。另一个,当我与百姓叙话时,常常听到他们会说到毛贵。毛贵已死多年,益都民间却至今还仍以‘老平章’称之。每每提及,必恭敬有礼。给我感触很大。”
罗李郎诸人面面相觑。佟生养不解邓舍之意,捋起袖子,说道:“毛贵、毛贵,都死成个鬼了,百姓们还唠唠叨叨、记着他作甚?哥哥若是不喜欢,一道令旨下去,着各地的衙门动手,禁止了就是。若怕衙门的人不够手,干脆就交代给俺,俺去办!抓几个,杀几个,看谁还敢再记?”
邓舍啼笑皆非,道:“胡闹!百姓们记得毛贵,是因他为百姓们做过好事。”叹了口气,对罗李郎等道,“今我海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