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尚诸人都不是笨人,马上就想到了洪继勋口中所谓的“观战之人”是谁。姬宗周说道:“洪先生说的可是棣州田丰?”
“不错!”
“田丰在棣州,一直作壁上观。主公多次去信,他都置之不理。想来察罕也定然会对他有过招降之举,可他到现在为止,没出过棣州一步。其首尾两端之态,尽显无疑。我军如今虽在益都稍占上风,正如先生所言,就全局而言,还是察罕占有优势。先生就能断定他现在肯参与进来么?”
“若只有我益都稍占上风,田丰或许依然会犹豫不决。但是,姬大人,难道你忘记了,文平章早先送来的军报中,曾提及姚好古给孛罗帖木儿写过一封信么?”洪继勋也是边说边想,说到此处,整个的筹划方算考虑的成熟。
“姚大人?孛罗帖木儿?”
“然也。孛罗在宜兴州瞻顾不前,文平章的最近一封军报中,不是也有言说,听闻他已经在返回大同的路上了么?”
洪继勋向邓舍施了一礼,折扇打开,又“啪”的合拢,这个举动是他心有定计时的习惯动作。他胸有成竹,侃侃而谈地说道:“主公。战至今时,我军与察罕都是智谋百出,双方将士可谓势均力敌。损失都很大。以下的战事,已经不能够只用战斗来解决了。
“韩非子云:法、术、势。比之战争,则法可如谋,术可如斗。当法、术皆难取胜,只有选用‘势’之一途。臣请主公,书写密信两封。一封与田丰,一封与察罕。臣敢断言,此两信一出,战事必结。”
洪继勋对法家的著述是很感兴趣的,纵然在围城的期间,也是手不释卷,一卷《韩非子》倒背如流。因此,他这会儿用法家的“法、术、势”来形容战争,虽可谓心思别出,少有听闻,但邓舍听了,却并不觉得奇怪。
他以袖掩口,咳嗽了两声,笑道:“先生之见,实在高明。”对洪继勋的意见表示了赞同。当即,命人取来纸张笔墨,微一沉吟,下笔如飞,很快,两封信就此写成。
写与田丰的信,交给信使,命其即刻出城,杀出重围,务必要求两日内送至棣州。写给察罕的信,则绑在箭上,由守卒射出城外,是谓“箭书”。
元军的士卒拣着。但凡军队征战,无论守城、野战,都有军法,凡是捡到敌军的信件等物,必须交给上官,不得私自掩藏。违者必处以重刑。这也是为防止敌人用心理战、宣传战来瓦解己方的军心。
故此,那捡着箭书的元卒不敢耽搁,立刻交给了顶头上官。一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