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说道:“小邓、察罕虽为非常之人,却也未能与主公相提并论。主公祖籍为沛,当以汉高为比较的对象,岂能自降身价,较之察罕、小邓?”
陈友谅放声大笑,道:“老张,老张,你也忒过把细。益都之战,有何难断?纵远在千里之外,朕也明断无疑。”张必先恭谨说道:“臣愚昧,愿闻我皇详说。”
陈友谅侃侃而谈,如流说道:“正如你言,察罕,老贼也,用兵虽辣,惜乎远征。小邓,可谓英杰,奈何在益都立足未稳。此战,这两人必两败俱伤。无论胜负,得利者,非彼金陵朱重八,即为我强汉也。待小邓与察罕战罢,北地局势必然有变。现在已经进入了战事的关键时刻,我大汉不可无备。即可召集群臣,前来殿议!”
“臣遵旨。”
邓舍拍打城墙,眼望元军冬日围城,旗帜如云,低声吟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张歹儿军行将至益都,沿途大小河水,尽皆冰冻,不复春夏滔滔奔腾的局面。郭从龙勒马军前,转望远处的山峦。故齐之长城,西起平阴,经泰山北麓,横穿莱芜,东至胶南琅琊台下夏河城而入黄海,历经无数的山川连绵,全长千余里。千载之下,至今尚有遗迹犹存。
洪继勋侧耳细听。
邓舍吟诵的声音渐渐高昂:“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城头红旗,城外元军。两军对阵,杀气冲天。洪继勋喃喃重复,道:“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都城里。
张必先躬身小步退走,陈友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他叫住,丢下短剑,甩开衣袖,蓦然问道:“卿适才言语,以为察罕、小邓为北地英杰。那么,以卿之见,朕比之察罕如何?比之小邓如何?”
“我皇英明天纵,家乡旧楚之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此英雄之故乡,豪杰之闾里。今之元,便如昔日之暴秦。区区察罕、小邓,臣虽誉以为英杰,不过逞一时之豪强。又岂能与主公相比?”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邓舍语转慷慨,身虽染病,志气激昂。元军、山峦、河流、雪后的大地,一一跃入他的眼帘。追思往事,展望明朝。他意气雄浑,说道:“今我援军既然已到,无论察罕设伏益都也好,掩藏济南也罢,是胜是负,且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