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该谁轮值守城?”
“又该李将军。”
李和尚非常辛苦,差不多每次都是该他轮值。不过他久经沙场,守城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也有临机应变的决断。有他守卫,邓舍可以稍微放心。他颔首,道:“李将军守城,那今夜我便遵从吴先生的吩咐,多休息两个时辰罢。”诸人都笑。
风卷雪花,洒入室内。冷风冰凉,吹动刚刚点上的蜡烛,拉长了众人的影子。文臣的长袍交错武将的铠甲,他们那高高的冠冕与厚重的佩剑时隐时现阴影之中。这一切,都给落雪的傍晚增添了几分的庄严与肃穆。
诸人的笑声稍微驱散了沉重。然而未等笑声落地,堂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地转首顾视。还是先前送来援军已到消息的那个侍卫,只不过,他这次带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一个坏消息。
“鞑子塌陷了城墙。”
远远的城头,战火已经连续三天不曾停歇。踏着厚雪与暮色,邓舍与诸人行出府外,驰马奔赴前线。城上杀声震天,城中却很寂静。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萧瑟的北风掠过光秃秃的路边柳,将枝头的积雪卷扬半空,又与鹅毛般的降雪混合在一起,纷纷扬扬地飘落。
他们才出府没多远,就被落雪染得浑身皆白。邓舍打了个寒颤,强忍住寒冷,不动声色地裹紧披风,一边问侍卫城头的战况:“鞑子塌陷的那段城墙?”
“还请主公放心,并非前两日塌陷的地方,乃是为偏西边的一截。从塌陷处突入城中的鞑子也不太多,约有百数十人。小人赶来报讯前,李将军已经亲临前线,开始组织人手,准备打一个反击,重再把他们赶出去。”
城墙塌陷听似可怕。其实只要提前准备充足,并且塌陷的地段又不是太宽的话,就守军方面来讲,还是可以做到应付自如的。至于准备,也很简单,两个足够就行了:足够的青砖、石块诸物;以及足够的死士、民夫等人手。
邓舍详细询问了塌陷处的情况,微微放心。赶到城边,远远观看,果然如那侍卫所讲的一样。
城墙崩塌的范围并不是很宽,约有十来步长短。两边与地上全是残砖断壁。烟尘还没有彻底地消散。尘烟中,有许多的人影正在厮杀鏖战。李和尚没戴兜鍪,光秃秃的后脑勺,映衬在暮色雪里,非常的显眼。他督战其后,所站的位置距离缺口约有二三十丈,另有四五队士卒已然集合完毕,更等候在他的后边,随时可以听令上阵。
邓舍没有过去,停在了远处。他骑着高头大马,左右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