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骂了罢。
陈友谅向来自视甚高,刚愎自用,为人有傲气,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无以排解,因而索性带了诸将射猎郊野。
南北群雄,节俭者少,奢侈者多。犹且陈友谅、张士诚这些势力,割据江南膏腴之地,若论奢华之程度更胜北地。
张士诚自不必多说。只看他兄弟张士信,后房百余人,习天魔舞队,连园中采莲的舟楫,都用的沉香檀木为之。其豪奢由此可见一斑。
陈友谅亦毫不逊色。每逢遣将征伐,必使之遍求奇宝,有善承意者,甚至发冢*。便在去年春暮,他更曾结彩为花树,自王府夹道植至匡山,又剪绣铺于地上,与宫人乘肩舆而行。时人黄信有诗云:“锦绣铺张春色满,小车花下丽人行”。
有这样的铺张奢侈,郊野射猎自然也不能太过寒酸。
但见他胯下白龙马,手中射日弓,着金盔、穿银甲,锦绣衣袍,马鞭镶玉,宝鞍带珠,呼叱左右,迎风疾驰。好似风驰电掣,又恍如天神下世。跟随他身侧的诸将,皆西汉精锐。应他的呼喝指挥,时而云聚一处,时而鸟散郊原。区区十余人,声势居然仿佛千骑纵横。
一只麋鹿受其惊动,奔出林子,左顾彷徨,进退失措,兜头转身,越过小丛的灌木,向远处的溪流逃窜。
“丞相北去,太尉南围!”
丞相者,张必先,太尉者,张定边。此两人皆陈友谅之亲信嫡系,三人曾结拜为兄弟。张必先,人号之“泼张”,顾名思义,非常的骁勇敢战。张定边,名声又在张必先之右,勇武的名声传遍江南,远至辽北,号为西汉第一将。
张必先闻令而动,大呼小叫,驱马北走,一人紧追其后。此人面色黝黑,没用弓箭,提了个套索,却是张必先的弟弟,名叫张必汉,官居枢密院佥院,人号之为“黑张”。这个黑有两层意思,一则他肤色黑,二则他心狠手辣。
张定边渔民出身,年已有四十许,驱马疾奔,速度丝毫不让张必先兄弟。他们三个人,分两侧兜转。那麋鹿前腿趋了一趋,逃命关头,潜力全爆发了出来,左奔右窜,连带跳跃,眼见就要过了溪水。
与陈友谅并驾齐驱的有两个人,张弓搭箭,想要射之。
陈友谅横转长弓,压下他们的弓矢,制止了住,催马追逐,连声大呼:“朕要活的!朕要活的!”这搭箭两人,一个叫陈友德,一个叫陈友贵,分为陈友谅的三弟、四弟,号为三王、四王。
二王是陈友谅的哥哥,名叫陈友才,现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