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两天见三个人,非常顺利。
他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两个晚上没睡好,精神焕发,走路都是脚不沾地的。张德裕装着游览平壤风土人情,在约定的地点,已经等候多时。两人使个眼色,趁陪伴张德裕的官员不注意,刘旦神不知、鬼不觉,混入了随从的队伍之中。
一行人打马而回,刚进书房,张德裕就迫不及待地屏退下人,召刘旦来见。
“收获如何?”
“回大人,大有所获。”
“快快讲来。”
刘旦将得自第一个细作的情报,细细道出。不过,他没有向张德裕提及所见的第二个、第三个人,因为这对与海东谈判没甚么帮助。所谓“三军之事,莫密于间。间事未闻而先发者,间与所告者皆死”。
做细作,首先得嘴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死也不能说。
张德裕闻言大喜,霍然起身,道:“此天助我也!”
“大人为何而喜?海东虽然募兵,有攻打高丽的意图;可它同时也定省府在了辽阳。大人就不怕它声东击西,明攻高丽,实打沈阳么?”
“你却不知。”
张德裕连连摇头。刘旦做细作非常合格,毕竟眼光不及,看不出隐藏在这两条情报后的真相。而张德裕虽然口才不及洪继勋,但他既然能做到参知政事的高官,并且担任此次出使的使者,全权负责谈判事宜,真才实料还是有的。
他说道:“小邓年轻气盛,有开拓进取之心,定辽阳为省府不足为怪。前夜席上,本官见他少年人的锐气之外,甚有城府,举止稳重,并不莽撞。他对本官的建议,表面上模棱两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而今结合你这条情报,细细想来,似乎虚伪做作。
“且那洪、姚二人,言辞如刀,步步紧逼,话却又不肯说死,处处给本官留柳暗花明的余地,仿佛欲擒故纵的意味,而今想来,也是大有可疑。”有了这情报的启发,他越回忆当时的情景,越觉得可疑,猛地一拍桌案,斩钉截铁地做出结论,“由此推断,他欲攻高丽八成为真!”
张德裕绕室踱步,走了两圈,猜出敌人心思的兴奋慢慢下去,皱了眉头,长叹一声。
“大人方喜又忧,又是何道理?”
“这小邓,果然劲敌。欲打高丽,偏能对本官不露声色,席上姚、洪两人一唱一和,更将其意图遮掩的彻彻底底。实在深沉。要没有你这个情报,本官没准儿就会上了他的当。好在知晓了他们的虚实,明日谈判,不会任凭其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