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邓舍一起来的,有几个生面孔,文华国不认得。待落座后,邓舍一一介绍。他右手边坐的文臣,洪继勋、姚好古之下,第三位是个老者,年约五旬,蓄了三缕长须,相貌清谨,装束整齐。
“这一位,至正八年连中三元的左榜状元郎,元举先生。”
王宗哲,字元举。
他早先奉潘诚的命令前去邓舍营中求援,邓舍扣下了他,没放他走。随后辽东平定,邓舍与潘诚定了城下之盟,正式把他要了过来。说实话,从不多的几次接触中,邓舍又何尝不知,此人枉为状元郎,一无节气,二无能力。
那么,为何还要费这么大功夫,不但要他过来,还拔擢上位,文官列次里仅居洪、姚之下?邓舍心中自有打算。说白了,与当初接纳河光秀,提拔河光秀一样,千金买马骨,无非向辽东、向入仕蒙元的士子们做出个姿态罢了。
要说起来,邓舍身为他的上官,完全不必称呼他的字,大可直呼其名。不过既然要做姿态,指名点姓显得不恭,之所以如此,表示尊敬。
文华国虽不识字,平素好装斯文,尤其尊敬有才学的人。状元郎何等的人物?了不起。他一听之下,肃然起敬,忙拱起身来,文绉绉长揖到底,恭敬说道:“俺姓文,文人的文,素好文学,雅好琴棋。今见状元郎,上辈子烧了高香,八辈子祖宗积德,改日一定讨教。有礼,有礼。”
平壤,大城。有华而不实的,也有有真才实学的。他驻守平壤多月,着实收纳了不少有才学的人,近朱者赤,这番话就是他手下专为他的设计的,向来见文人墨客的第一句开场白。“今见状元郎”一句,后边三个字一改,用在谁的身上都合适。
他早就说的溜熟,听起来甚为得体。
王宗哲知晓他为邓舍的左膀右臂,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还礼。两个人叙礼已毕,互相归座。文华国瞧见他坐姿古怪,夹着腿,手掩放其上,恰与对面的河光秀截然相反,相映成趣。河光秀敞着腿,两手大大咧咧丢在椅子两侧。
有人忍不住轻笑,文华国大为不满,转过头,环眼一瞪,吓得那侍卫猛一哆嗦。
这种种情形,落入邓舍眼中。他不动声色,接着往下介绍,他左手边坐的皆为武将。文华国、赵过、河光秀之下,第四位,坐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着铠甲,儒生打扮,生的面如冠玉,端得好一个傅粉何郎。
“这一位,辽阳焦玉。我军败鞑子探马赤,焦万户功不可没。”
邓舍得辽阳后,广寻人才,得了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