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谗言似信,不可谓有诚;激盗似忠,不可谓无私。皇宋平章关,自居忠义,而结鞑虏,卖潘美;柳大清等人,无罪而诛。闻者无不震怒,末将也不才,提十万众而三日辽阳城陷,关之头颅在此,敬奉平章大人观之。”
广宁城内,平章府里,书房的案几上放着这么一封信笺。
“谗言似信,什么意思?”
“就是说,奸人的话好像很真实,不能说他诚恳;故作激进的人好像很忠诚,不能说他没有私心。”
听了幕僚的解释,潘诚不屑撇嘴,道:“奸人?本帅看小邓,才是那故作激进之徒。哼,他敢去打辽阳,胆子不小!小看他了,小看他了。”他盯着木匣子中关铎的人头看了片刻,烦躁地挥了挥手,道,“接着念。”
“辽东鞑子三分,沈阳纳哈出,辽西张居敬、世家宝,广宁则有搠思监;而尤以搠思监为甚。仆尝闻言,有识之士皆道:无广宁,则无辽阳;无辽阳,则无双城。将军之功,不可谓不高矣!将军之劳,不可谓不深也。诚可谓我辽东之砥柱,我皇宋之柱石。
“今关已死,辽东无首。末将也不才,诚惶诚恐,愿奉大人为主。悬辽阳之榻,不足以表末将之盼;书南山之竹,不足以表末将之望。”
潘诚听懂了大半,后半截懵懵懂懂,问道:“悬塌书竹,什么意思?”
“悬塌表示尊敬,小邓,”幕僚偷觑潘诚,鼓起勇气说道,“他在邀请大人去辽阳。”
“去辽阳?”
潘诚愕然,继而大笑。好听话人人爱听,邓舍言辞恳切,夸了他那么一大通,他明知不可信,到底心情好了点。他霍地站起来,转了两圈,道:“指望灌几碗迷汤,两箱宝物,就哄老子去辽阳,忒也天真。”
“大人的意思?”
“把老关的脑袋给他送回去,以为老子不识字,好哄么?老子可也听过说三分的!嘿嘿,那个关云长,这个关铎,两个关,一家子。啊?哈哈!”暂且不论辽阳,关铎被杀,潘诚着实高兴。两人明争暗斗许多年,总算姓关的死在了前边。
“是,是。不过大人,说三分里,曹操可是厚葬了关云长的脑袋。”孙权杀了关羽,送脑袋给曹操,以此来转移刘备的愤怒。关羽杀过曹操的不少将领,曹操没上当,看破了孙权的险恶,反而厚葬之。
潘诚瞪了眼,啐了口,道:“老子没大办酒宴,传老关的脑袋于席上,出出老子多年的恶气,已经不错了。厚葬?呸!交给小邓头疼去罢。”他捋着胡须,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