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逼近南大营。中午前,借口俘虏哗变,北大营将倾巢而出,围住南大营。
这是西门外。东门、南门、北门外也是如此,凡有杂牌驻军的所在,在柳大清等人赴宴后,关铎的嫡系都会以各种的借口,先后上演类似的戏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纷纷扬扬的雪中,凛冽的北风卷动那千夫长的大氅。他握紧了刀,转望城中。城中安静,时间在走,沙漏在滴,嘀嗒、嘀嗒。雪下的越发紧了,盘旋、呼啸在风中,扑迷路上稀疏行人的眼。
纯洁、洁白的雪,它覆盖了人世间的肮脏与罪恶;但很快,又会有新鲜的血,洒在它的上面。
花柳街上,楼外楼。专供吹箫的珠帘秀,香汗淋漓,她的纤手和她的樱唇几乎麻木没有知觉了。自昨夜到现在,连续五六个时辰,她半刻不得闲。咬碎了银牙,她不知心中痛骂过几回,许人、李靖请来的客人,个个如狼似虎,花样百出。
最该死的许人、李靖,还在旁边推波助澜、助纣为虐。天可怜见的,她什么时候一次伺候过五个男人?往日里,她最多同时三个。简直不可想象。唉,盛名所累。
不过,她发现了个奇怪的问题,李靖个楼外楼的常客、色中饿鬼,竟然只来了一次,就轻松放过。而那个许人,更是一次也没有,酒喝得也不多,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助兴之余,眼神不时朝墙上兵器瞟去。
那几个客人玩儿的兴高采烈,没看出来;她可看的清清楚楚。这不,两个人又在窃窃私语了。
“时辰到了么?”
“还有两刻钟。”
“叫外边的兄弟们准备。这几个货带来的亲兵不少,一个不许放走。”
李靖抹了抹额头汗水,对并肩作战的几个客人咧嘴一笑,说道:“要的虎鞭,酒现在还没来!岂、岂有此理,老子去看看。狗日的老、老王八,不想做生意了么。”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李靖在门外停了片刻。很快,橐橐的脚步声,回响楼梯道上。
辽阳王宫。无数骑奔驰而到,马上骑士纷纷下马,来的人中,有胡忠、柳大清;也有关铎的嫡系。李敦儒宫外迎客,前边带路。主客二十位,携带亲兵二百四十三人。主客请入宴会大堂,亲兵陪侍堂外。
柳大清提着马鞭,大步跟在李敦儒身边。地上积雪较厚,脚步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他抹去沾在脸上的雪片,扯开铜锣似的嗓子,问道:“大人呢?”
“宫中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