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战火造就断垣残壁,残留了许多的矢石,血迹斑斑。没有清理完毕的尸体,处处可见;垂头丧气的女真俘虏由汉卒押着,负责打扫战场。
洪继勋、姚好古、张歹儿等人出外相迎,邓舍跳下马,很多天没见,着实想念,自有一番亲热不提。
行到城边,邓舍瞧见城楼上悬挂了好几个头颅,颅后编着小辫,耳上垂着大耳环,显然是女真叛军的首领了。邓舍道:“万余女真围城,变生肘腋,而先生以数千人马能够固守城池不失,最终获胜、平定叛乱,实乃不止文韬,武略也叫人观止。”
洪继勋道:“将军的夸奖真叫小可汗颜。”难得,洪继勋也会汗颜一回,他接着道,“平叛不足挂齿,多赖了将军的威风。将军以双城托付小可,小可却不能为将军守卫后方,惭愧惭愧。”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邓舍提军回来,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了叛乱。他怎么知道了叛乱?显而易见的有军官给他报信。洪继勋自认为他的苦心,邓舍会知晓,所以不多做解释。邓舍也不去问。
有些话,说开了反而不如不说,难得糊涂。
当下,洪继勋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女真人叛乱的经过。他指着城上人头中的一个,道:“此便为赵小生之头,边儿上那个为卓都卿。这一次女真叛乱,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邓舍看了眼,没见佟豆兰,问道:“佟豆兰?”
洪继勋道:“绑在城中,待将军发落。”
“女真降卒?”
“悉数关入大营,也留待将军处置。”
一行人说话间走入城内,见城门里头,地上跪了一人,却是面生。邓舍奇怪,很快猜到应为降军的头目。果然,洪继勋停下脚步,道:“好为将军引见,这一位,乃是我军破敌的第一个大大的功臣。要不是他临阵倒戈,小可怕也不能在将军回来前,就定了叛变。”
“噢?”说实话,邓舍对这等怕死投降的人,没好感;然而大局为重,说不得,他面上堆了笑容,亲自去扶将起来,抬眼去看,好一条大汉,身高八尺,粗壮雄伟,问道,“壮士姓名?”
那人陪笑,道:“小人赵帖木儿。”
汉人起蒙古人的名字,很常见;那赵小生身为汉人,甚至梳理的都是蒙古人发式。邓舍不以为意,笑道:“同为一赵,壮士深明大义,比那身死头落的赵小生,可要强的多了。来,来,随我进城,今夜,当痛饮。”
洪继勋冷笑声,道:“将军说的不差,同为一赵,他正是赵小生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