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满,倘若此时遭遇敌人袭击,可不就全完了么?他道:“东倒西歪,成什么样子?叫百夫长们都提点神,兵器不得乱丢,不能混淆了建制。通知千户以上,来我这儿开个军议。”
也不能怪士卒没纪律,即便他自己,一跳下马也觉得两腿打飘,绕是久经行伍,大腿内侧也被马鞍子摩得生疼。身为一军主帅,别人可以抱怨,他绝不可以。邓舍面若无事,顾不上检查昨日战场上受的伤,先去彩号营慰问伤员。
短短的一夜行军途中,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去彩号营视察了。有道是爱兵如子,别人给你卖命的,只有严肃的军纪显然不够,也需得笼络人心。
为了不影响士气,同时防止传染疫病,彩号营特别独立,与正常的营队间设置有隔离地带,并有专人在外围站岗放哨,以此杜绝闲杂人等的来往穿行。
邓舍集中了军中仅存的车辆,重伤员都被安置在上面,二三百人辗转呻吟,扑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招引来许多的苍蝇、飞虫,嗡嗡嗡地飞个不绝,成群结队地在他们的伤处、身上爬行着。
看见邓舍来到,有些清醒的挣扎着想起身行礼,更多的陷入昏迷,干裂的嘴唇不知喃喃低语些甚么。邓舍慌忙上前几步,制止了一个起身的伤号:“别动,”那伤号年不过三十许,腿断了一条,“被鞑子的马踩着了?”邓舍问道。
“两匹马,亏得小人命大,躲开了第二匹。”
被马匹踩踏到,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临阵溃逃;要么奋勇上前。这个伤号的伤处在前边,除了断腿外,胸前也有一处剑创,邓舍微微看了两眼,立刻推测出他受伤时的场景。
必然是元军骑兵迎面冲来,他奋不顾身向前阻挡,用的兵器也许是枪戈、也许是大斧,但却阻击失败,腿先断了,随后元军骑兵驱马而过,顺手又用短剑在他胸前划了一下。
当下,邓舍便向那伤员询问,果然猜得一点不差。敢以血肉之躯,迎敌骑马敌人,非老卒不可、非有勇气之人不可。看那伤员面貌,淳厚朴实;手上茧子极多:“敢问老兄,从军前,务农出身的么?”
“是,将军。”
“哪里从的军?”
“永平。”
原来是本部嫡系,邓舍笑道:“这样你都没死,命大啊!老人家有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样的!叫什么名字?”
那伤号得了赞扬,激动得紧,下意识地一挺胸:“铁牛!”
邓舍点了点头,直起身子,环顾周围,但见车上、地上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