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三位平章高座,堂下上百人恭敬聆听。
关铎道:“第一件事,”他环顾堂下,敛去了面上的笑容,声音凝重,顿了顿,继续说道,“上个月底,汴梁城破了。”
“哗”的一声,大堂中乱成一片。或愕然、或震惊,有反应慢的茫然,有反应快的恐慌。大部分的人不知所措,依然保持镇定的寥寥无几。在这个时候仍能保持镇定的,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类似邓舍,提前得知;一种讲究修身养性、泰山崩、色不变,不会把内心的想法反应在外表上。
文官班次里,有人问道:“汴梁既破,不知主公安危?”
“托天之幸,主公无恙。城破当夜,刘太保扈卫主公突围成功,应是去了江北。”刘太保即为刘福通,他官居丞相,拜为太保。
一个武将昂然出列,慷慨激昂,道:“察罕破我汴梁,迫我主公出走,此为国仇。主辱臣死,义不得辞,末将等誓不与此獠共生。平章既知主公去向,末将等求肯平章,即刻增军辽西,发兵救援。”
关铎点点头,道:“我辽阳正该与察罕不共戴天,非得寝皮食肉,不能去我深仇。诸位,老夫与潘平章、刘平章已经议定,即便出军。这就是要对你们讲的第二件事了。”
邓舍微微怔了怔,“即便出军”?心想:“不打辽南了么?”不信关铎会出军辽西,除非他犯了失心疯。随即猜到,应是以退为进之策,举着救驾的旗号,走打辽南的私心。所为目的,无非一则说服沙刘二,一则不失道义名分。
那个武将大喜,瞧了眼沙刘二,跪倒请命,道:“末将不才,愿为先锋。”邓舍了然,他必为沙刘二派系,看其才为总管,料来不知内情。关铎肯开军议,定然已经说服了沙刘二。
果然,沙刘二一拍桌子,怒道:“满堂文武,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下去!”脾气不改暴躁。他能打敢战,威信极高,那武将不敢再说,躬身退回。
毛居敬踏步出来,问道:“主公,臣等之天。救主公,如救天。敢问大人,要如何出军?”
关铎看了看潘诚,道:“老夫腿上有伤,不良于行。潘平章久在广宁,对前线形势很清楚。怎么出军,就请潘平章来讲吧。”说着拍拍手,两个侍卫将地图铺在堂前,众将向后退了点,围了半个圈。
潘诚毫不谦虚,大步走下,他身材极其高大,站在众人中间,如鹤立鸡群。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包金细鞭,他往地图上一点,道:“搠思监的探马赤驻扎广宁西二百里外;另有鞑子一军,逼近上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