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瞧着她毫无防备的就要这样睡过去,竟也开始真切的,恐惧起来。
指尖在抖,他自己的指尖在抖,第一下的时候凤惜缘就察觉到了,他飞快的掐了一下眉心,几乎拿指甲在那处掐出血印子来,好给自己一份持续更长的清明。
在夜聆依“不在”的时候,他自己就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且再无之一。
凤惜缘稍微缓了缓,将衣摆一揽,也靠着夜聆依坐了下来——今日天黑之前的这一个时辰似乎格外漫长,日未落,“魔魅”未发作,她还是看不见,而他还是双腿不便。
是以凤惜缘这个动作做的极慢极慢,他也没有故意去放轻声音,于是窸窸窣窣的,以夜聆依失去警觉状态也不会不到位的听力,怎么会不被吵醒。
凤惜缘艰难靠着她又靠着石头坐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挣开那双紫色弥漫、深凝而又矛盾地涣散极了的眸子,在转头来盯着他了。
专注极了。
凤惜缘先没看她,而是在自己眉心又掐了一把,是同一只手同样的习惯,于是落在同一个位置,但有更强的力道。
他做这个动作也是为了逼自己专心,于是这专心之下,自然就忽略了,夜聆依见他掐眉心动作时的蹙眉,那一蹙现得快散得也快,待凤惜缘收拾好自己看过来,早已无任何异样,她早已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说实在的,远在她们真正“成亲”以前,他二人就已经过上了那等“老夫老妻”才会有的日子。多温情少激情,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推前延后有三天之久的各种大小情绪状态。
没有隔阂太久,没有波折太久。
世人看得见的那些个“波折”,虽然他们也有掺杂在其中且往往是“风波”中心,但那些个“波折”都不是针对他们的,或者说得再精确一点都不是针对他们的感情的。
无论做什么,无论人隔多远事差多少,心总在一起,情总在一起,完全就是“顺遂无比”四个字。
到这一次,当然肯定不是不能是也永不会有“情变”这一档子玩意儿,然而因着外力,多多少少就凑成了此时这两人心绪不统一相融的局面。
所以凤惜缘会慌,还会慌到顶点了偏还觉得自己镇定非常,更会好容易意识到自己没以为的那么镇定了,却总也认不清自己为了什么而慌。
明明今日,才是他们初遇一年的日子,不长不久……却连未曾定情之前的互不通心思的状态都难适应的紧了。
大概率的这也是因为,凤惜缘与夜聆依,相遇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