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虽然依着自己既定的安排,去找了羽钊,但其实她跟他当真是没有多少好说的,她和这位共同的“语义空间”,只有一个“阮烟杪”,何况这也不是个可以和人深夜聊起来天儿来的人,夜聆依也不是。
除此之外,再打一架,切磋尽兴?天时地利人和哪样都不占,再者说,羽钊只是性子孤冷心中少装闲事,并不是于交际无能或脑子不好使,文家祖陵里走了一遭儿,他就知道要使全部本事的话,他是比不上他的。所以,这就更不是个好出路。
寅正时分夜聆依寻到船尾去,简单说了说阮烟杪的伤,又跟他聊了三五分钟的河灵相关的正事,另三五分钟阮烟杪相关的男女闲事,就再也尬不下去了。
好在夜聆依从文思仪那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一边过来的时候,就对此情此景有所预料,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此也就没有多么介怀。得了羽钊在一件重要事上的态度,彻底扰的这个也绝了睡一睡的可能性之后,她很快安安静静的回了船舱里头,并不跟不必要的人客气谦让的,占了另外半边床。
然而——
三息之后,她就被那边儿那个,她以为他睡着了的那个,摸摸索索的一只手探过来,趁着她发现了却还在本能愣神的功夫,找准位置发力,箍着腰就给她捞到了怀里去。
“你……没睡?”夜聆依质问的尾音挑的有点高。可不是没睡么,哪个睡着了的人,能有刚才那一捞之中的准头力道乃至盘算。但是,如果他没睡,那她方才里头外头的……
夜聆依可能跟外人客气却不可能跟凤惜缘客气,一把薅上领子而后慢慢拧紧的那只手是实打实的力气,可算是把她在外人小辈那里吃来的脾气,以这种“无可指摘”的方式和理由,撒了出去。
凤惜缘之前睡没睡着是无有人知道,但他这会儿看上去却绝然不像是个清醒样子。唯可叹的是,美人这等似醒非醒、睡眼朦胧的勾人样子,偏偏无人得见,天爷来评理,怕也先要感慨一句,这是何等样的暴殄天物!
美人顺着人拉扯领子的力道,没骨头似的凑上来,仿佛不知何谓“送上门”,喉嗓一压,嘴里含含混混裹着迷糊,道:“睡了。”
夜聆依作为日日能听他腻歪的枕边人,对这声音不说免疫却也不至于还像最开始似的,完全招架不住。可是方这短短两个字被人说出口,她之前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那可还一个大活人呢,立时就是极没出息极没定力的心神狠狠一荡。
声线还是那个声线,只是发出来的这带